“阿武在,主人有何吩咐?”
一个身材瘦高、面无表情的大约二十八、九岁的男人应声出现在众人面前,倒把杨欣彤微微地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过来,我又事要交待你。”
阿武不应,面无表情地看向李程,见他点头才走到杨欣彤面前,杨欣彤便在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问道:
“记住了吗?”
阿武点了点头,杨欣彤道:
“那你现在就去吧。”
阿武依旧只是点了点头就走了,还好这次杨欣彤看着突然消失的他没有再吓一跳。
然后她又看向李程点了点头:
“五哥,现在可以叫人去泡茶了。”
李程看着她严肃的样子,也同样严肃地向她点了点头,然后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
“来人,给我泡壶龙井来。”
很快,从门外就进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她一进来就大大方方地向他们都行过礼后,这才熟练地把茶叶和茶壶放在一个托盘上面拿走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时间,那小丫环又捧了泡好的茶回来,她把茶连托盘一起往桌子上轻轻地放下,就福了福身子出去了。
她一出去,阿武就进来了,杨欣彤手一伸,他便把一根竹筷子放在了杨欣彤的手里。
杨欣彤举起筷子闻了闻,冲李墨和李程摇了摇头。
“没有?”那两个人同时问道。
“嗯。”杨欣彤点了点头,又去拿起丫环端进来的茶壶,打开盖子闻了闻。
“这里面有。”她说。
李墨和李程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杨欣彤刚才是让阿武尽量想办法在小丫环把茶泡好的时候用筷子沾了一点茶水,然后又跟着她来到书房里面。
但是阿武说他是一路跟着小丫头进来的,她并没有在这段时间里面往茶壶里下毒。
“这就奇了,茶泡好的时候没有毒,但是端进来的时候却变成有毒了,而且还不知道毒是在哪里下的?”
李墨负手而立,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我以为,这个怎么下毒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议,如今我们我们已经知道问题所在,当务之急是要假装不知内情继续照常服药才是正事。”
杨欣彤看了看李墨和李程道。
李墨和李程都看着杨欣彤,他们没有想到她一个女儿家看待这种事情竟然次次都能直中要害。
“怎么?我说错了么?还是说你们有更好的想法?”
杨欣彤把他们的钦佩之情尽收眼底,却装作不懂地问道。
“没有没有,你说得一点没错,弟妹真是秀外慧中,处事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李程连忙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李墨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他的想法和兄长差不多。
如果薛晴能有这女子一半的聪慧,那他就该心满意足了,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也不知道这九弟从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唉。
李程如是想着,忍不住有些羡慕地看向李墨,但羡慕归羡慕,他更多的是为这个性趣相投的弟弟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而感到高兴。
几个人正想再讨论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门外有下人来报:
“启禀王爷,王妃在门外求见。”
虽然李墨和李程都是王爷,但是现在是在李程的府里,那他的下人叫的王爷自然便是李程了。
李程的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见李墨和杨欣彤没有什么表示,这才开口说道:
“让她进来吧。”
“夫君,你是时候该喝药了。”
薛晴手上端了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面放了一只碗,那碗里装了大半碗黑乎乎的药汁,李墨兄弟俩和杨欣彤三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
杨欣彤趁薛晴不注意,对李程使了个眼色,李程会意,对薛晴说道:
“你先放下吧,我和王弟再说会话就喝。”
那薛晴却不依不饶,竟然把手上的托盘举到了李程面前,说是非得要看着他把药喝下才能放下心来。
李程对着薛晴满脸都是不耐烦,却碍于众人面前不好发作只是说现在不想喝,那薛氏却还是不懂看人脸色,依然不依不饶地缠着要他把药喝了。
杨欣彤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竟然蠢到连场合都不分,不但挑战丈夫的忍耐极限,更是在他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这不是要把自家男人往其他女人怀里推的节奏么?
她见这李程被薛晴缠着好像没完没了了,于是暗地里对阿武使了个眼色,见阿武会意,便突然过去拍了拍薛晴的衣袖:
“嫂子,你刚才是到哪里去了?怎么袖子上会有灰尘呢?”
“啊?是吗?”
薛晴一听,忙不迭地低头去看衣服,众人只见阿武好像只是晃了一下便不再动了,而后向杨欣彤微微做了一个得手的手势。
杨欣彤便悄悄向阿武那边蹭过去,利用后背做遮挡把他手上递过来的一根竹签拿起来闻了一下,过了一会后才对李程点了点头。
李程顿时放松下来,从托盘上端起碗伤口两口就把药汁都灌进了肚子里,然后把碗重重地往托盘上一放:“好了,走吧。”
薛晴却不想这么快走,而是看着李墨和杨欣彤发起了牢骚:
“你们看看,枉我一心一意地对他,他平时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话未说完,却被李程打断了:
“我叫你先出去没听见吗?我们还有正经事情要说。”
“你有什么事情非得要我出去才能说?我在你的心里竟然连个外人也不如,连他们都能听的我却不能听了吗?”
薛晴的眼睛里涌出了一串泪水,却赖着不肯出去反而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李墨和杨欣彤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尴尬和无奈。
“你再不出去我就休了你,你信不信?”
李程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怒意,平时看着温厚的他此时已经怒容满面,可见得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没有想到的是,薛晴一听到他这句话竟然服软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神情悲凄地走了出去,一边还不忘喃喃地诉说着丈夫对她怎么怎么无情云云。
杨欣彤不由哑然,实在是因为没有见过这么能唠叨的人,她心里不由得同情起李程来,一时间看着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