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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一回来你不在

自从推测到王阳对自己可能的心意后,赵梅上班的确更带劲了,南漂生活仿佛也没之前那么痛苦了。在深圳,加班是上班族的常态,不加班反而显得不正常。

一开始来深圳的时候,赵梅是自己租住在公司外面的,每天坐一趟20分钟左右的公交车便可以到达公司。后来为了方便上班,她就搬到了公司的宿舍去住。领导得知赵梅已搬到公司宿舍住时一脸欣喜,直接对她说“以后多加班”。其实领导不吩咐暗示赵梅也会这么做的。一她要赚钱,二她在工作上的价值观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要做好。而在销售岗位上要做好,那业绩一定是最有力的考量和证明。

于是,顶着巨大的业绩压力,以及想早点赚到钱好回到老家看望亲友的迫切动力,赵梅天天撸起袖子加油干。

况且领导说得对,初步进入一个新行业,需要学习和了解的都很多,加班总会有事情做的……

最终,赵梅在深圳公司的试用期基本上都是在每日加班中度过的,也算是累并充实着。好在每周双休,且圣诞节后紧接着有元旦。节假日赵梅至少会抽出一天时间去逛看逛看深圳。

她喜欢欣赏时时可见的“深圳蓝”,也常常陶醉于深圳随处可见的绿化美景之中,还为这里便利的交通及高效的民风治安点赞。最终,不管是羊台山的俊秀叠翠,还是莲花山的踏实温暖,以及“世界之窗”的宏伟震撼,抑或“锦绣中华”的特色迷人……赵梅都逐一体验了,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独特。在飘零的日子里一个人看风景,听起来有点惨,但是看见不一样的事物真的会在人的心里打开一扇快乐的窗。

不过话说回来,深圳只是很多外出打工者漂泊生涯的一站而已,双方都只是彼此的过客。因为这是一座很多年轻人都买不起房的宜居城市。

赵梅也只是“深漂”大军中的一员。在这个时候到来到深圳的她、他们,都根本无力承担这个特区的高额房价。他们都只是在这里奋斗,把青春的汗水献给深圳,收获稍高于老家或者其他省份的工资。然后,总有一天会回老家。

当然,不排除深漂大军里有些人实在不想再回到当初挣扎着要离开的地方。他们愿意重新挣扎着在深圳赚钱、然后在周边城市买房。

赵梅从来不担心在深圳买房的问题,她一心只想回老家。

时间在赵梅紧张的加班节奏中迅速流逝,新年也以自己最快的步伐向全国人民走来。盼啊盼,春节终于要到了。赵梅期待着放假回家与亲人团聚,和友人畅谈。当然,她还期待再次见到王阳。

当开往家乡的火车启动的那一刻,赵梅开始激动起来。想着火车每走一步,自己就离家更近一步。耳机里循环播放着的“Five Hundred Miles”让她热泪盈眶。从陕西到广东可是有几千里啊,几千里,多少次日夜里她对亲友的思念都只能化作相思雨。而此时此刻她终于踏上归程,明日便可到家,于赵梅而言这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每年的春节留给外出打工者的时间都屈指可数。每次赵梅回到家没几天便要过年了,她要抓紧时间帮父母采购年货。他们那儿的集市是有规律地开市的,逢一、四、七的日子街上最热闹热:届时所有商店都大开大门,村民们从各个山沟里涌到集市贩卖自己种的或采集的农作物、购买所需的工业商品。

如今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场开市的日子,赵梅打算每次都去。采购年货是实,另外一个私人原因是期待能在集市上碰到王阳。

“呀,杰哥,这么巧!你回来的挺早呀。”——第一场赶集的时候赵梅碰到了王杰,两人简单聊了聊,王杰要去店里帮他妈妈照料生意。

“赵梅,好久不见。你越来越可爱了哦。”赵梅在人群里艰难地挪动脚步,突然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原来是好久不见的一位初中女同学。尽管双方有十几年没见面了,但赵梅还是能从自己的记忆及朋友圈这姑娘偶尔分享的照片里辨别出她是谁。虽然也只是打招呼后简单寒暄便告别了,不过这种多年后重逢还能认出对方并相互问好的事情也算是一种小确幸。这就是“同学情”。总有一些昔日同窗苦读时造就的缘分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

第二场——也是老家在春节前的最后一场集市,赵梅起了个大早,简单吃了早饭便和妹妹一起出发去市场了。她们穿过大桥,先是在桥头和车站那条街逛了一遍,采购需要的年货。

这一场街上的行人真是摩肩接踵,大人们自然是正经来采购年货的。但是有些从康城及外地赶回来过年的年轻人在这一日打卡集市主要是为了“凑热闹”感受一下人潮,顺便张扬一下自己的美或帅。毕竟昔日很多人在这里上小学或者初中的时候都是“年龄小口袋穷发育不健全”的,如今长大了些变得“有钱有貌有自由”了。平日里大家都在外四处漂泊,难得回老家一趟,自然想在这个人多喧闹的日子里表现一下,说不定还能遇见曾经的暗恋呐、没追到的人呐啊啥的。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可那日街上人虽多,但是赵梅并没有遇到她期待见的人。她和妹妹好不容易挤到大桥下面的街道,买些调料、干货、鱼肉、大蒜芹菜之类的,还顺便帮妹妹看看衣服。

奈何她从街上游转到下游,遇到很多老乡,但就是没有遇到王阳。那天最后爸妈都先回家了,赵梅和妹妹还在街上停留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

“走吧,回家吧,你等的人还没回来。”——街上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李玉走过来拉起赵梅的手安慰说。

赵梅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

刚刚虽然等了很久,但是毕竟带着希望。现在这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她心里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我刚才又帮你打听确认了,王阳忙于研究生的考试及面试,要到除夕前一天才回来”。

“好吧,看来今年自己是注定不能再次看到王阳了,只能等开年了……”

“嗯,正月里抓紧机会。我们今天先回家,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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