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内心的黑暗,永远比外界的黑暗要更可怕!”沈遗风阴沉着脸。
他身前,四人拳头紧握,低着头,带着几分不甘从旁边走了过去。
五人刚走出数十丈的距离,只听见身后一阵凄厉的惨嚎声,紧接着砰的一声,乌黑色的血溅洒在街边。
沈遗风回过头,小男孩卧倒在血泊中,胸口被子弹从背后击穿却仍旧顽强地挣扎着,双目中闪烁着绝望和不甘,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如惊雷般炸响的枪声惊醒了沉睡着的小女孩,她拼命地挣脱了束缚,满脸焦急的乱叫着,却被握着枪的法警一手拦住。
小女孩顿时急了,盯着法警握枪的手一口咬去。
“小心,不可以被咬到!”站在不远处的法警大声喊道。
持枪的法警情急之下急忙缩回手,小女孩终于趁机逃了过来。
男孩奄奄一息的看着奔跑过来的妹妹,眼中露出惊喜而又担忧的神色,他勉强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血淋淋的手迎向自己的妹妹。
“找死!”
就在这时,一道风化作束缚之链捆缚住了小女孩的双脚。
正在急促奔跑中的双腿忽然被束缚住无法动弹,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小女孩痛苦的伸出手,想要往前爬。
她的门牙被路面撞烂,口鼻流着血,哭着喊着哥哥。
哥哥的手掌与妹妹的手掌隔着一寸之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半寸。
仅仅一寸之隔,却如隔天堑。
持枪的法警吐出一口痰,骂骂咧咧的上前,当着女孩的面一枪崩碎了小男孩的脑门。
这一寸的距离竟成了兄妹两人倾尽性命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女孩悲愤的哀嚎了一声,双目冰冷而无神的躺倒在地上,脸上溅满了哥哥的血。
男孩的身体渐渐萎缩,如水分被抽干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深重的怨气。
“喰种化!”冷凝骇然。
“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人变成喰种的过程。”马季禹咽下口水。
男孩的手骨瘦如柴,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散发出一股戾气,竟是在一抖一抖之间再次动了起来。
“啊啊啊……”
他的嗓音如卡了痰一般,什么也听不清。
持枪的法警有些惊惶,对着男孩的尸体和女孩发了疯一般无差别开枪道:“死死,给我死,怎么还不死?”
男孩和女孩死了,却没死在一起。
长街之上。
“好一出人间悲剧……”
沈遗风的目光落在了小男孩苍白的眼瞳之中,心中顿时杀机暴涨,缓缓地转过身,如潮水一般的精神力汹涌而出,“这个剧情设定,是故意的吗?”
他眯起眼睛,眼中厉芒隐隐,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游戏太过于真实了吗?”
对于沈遗风突然说出的话,四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当正义执法成为掩饰内心恐惧的伞,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可以被如此视为草芥,如果这样的观念我们选择顺从,选择视而不见,那么我们是否也如他们一般,早就泯灭了人性?”
汹涌的精神力碾碎了附着在沈遗风手上和脚上的枷锁,同时也解开了其余四人的枷锁。
扣押着五人的法警骇然的抬起枪,怒喝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砰!
更有一人直接扣下扳机。
漆黑的子弹带着猛烈地风,汹涌而来,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仿佛撞上了一道隐形的空气墙,无法再前进半寸。
沈遗风神情恬淡,眸光带着凛冽的杀意,上前一步道:“逃避危机,畏惧死亡,可以成为私自抹杀一个生命的理由吗?那还需要魔法律做什么?”
停滞在半空中的子弹失去加速度坠落在地上。
沈遗风微微一笑,左手扣住法警的手腕,一紧,一握,法警只觉得手腕欲要断开一般,枪脱手而出。
沈遗风的右手忽然伸出,狠狠地钳住了对方的喉咙,轻描淡写的一拧。
咔嚓!
喉骨粉碎。
法警就这么软倒在地上,死了……
沈遗风缓缓俯下身,捡起悬在法警身上的两柄长剑,眸光一如冰窟般冷厉道:“默不作声的旁观,没有力量,什么都没有做,这样算什么魔法师?”
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另一名法警被斩成两段。
沈遗风抬起头,戏谑的看着不远处的法警纷纷逃走。
砰!
冷凝抬起枪,漆黑的子弹迸射而出。
最后方的法警拼命的往前跑,一颗子弹悄无声息的贯穿了他的小腿。
下一刻,他扑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
马季禹提着刀缓缓靠近过去,脚步声在地面上‘哒哒哒’,一声一声如死神的倒计时一般震动着法警的脏器。
伴随着一声惊惧的吼声,巨大的求生欲作用下,他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前跑。
“重力……”
熊不重伸手一抓,深紫色的重力道场将法警死死地黏在了地面上,甚至连脸都抬不起来。
法警的头顶上,镌刻着身份的蓝光渐渐消失,如被风吹散的灰烬一般,揭露出灰烬下真实的身份。
赏金猎人。
“居然是混入法警堆里的奸细!”冷凝骇然。
兰天火缓缓的蹲下来,粗暴的抓起他的头发,将脑袋拽离地面,恐吓道:“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你们计划把女孩带去哪里?”
“实……实……验基地。”
沈遗风和马季禹面面相觑道:“居然还有个实验基地。”
小马哥凝重的道:“我们杀了人类阵营的NPC系统却没有发出警告,不过也没有提示,可真是开放式玩法。”
兰天火听到二人的话,顿时又问道:“同样都是感染者,为什么男的扔下去,女孩要带回实验基地?”
赏金猎人摇了摇头。
噌!
寒光一闪,一道狭长的剑刃借着一丝缝隙插入奸细眼前的地面。
带着蓝绿色血浆的剑刃划破了他鼻尖的皮。
沈遗风冷笑道:“实验基地在哪里?”
“在……在……”
赏金猎人的目光落向检测中心的方向,眼底闪烁着惊恐,充斥着挣扎。
话未说完,奸细突然觉得自己眉心有些微凉。
就好像被一枚银针贯穿,眉间出现了一道血洞,洞口很小,小到血液积压在血口凝结成一粒血珠,却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