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样子这小两口还挺投缘,一见面就知道上演男跑女追的戏码,年轻人的生活真是有情趣。
陆吟雪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任务,保住了一条小命。
当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九王府的时候,发现贺兰青玄正在等着她,在贺兰青玄面前是一大桌好吃的东西。
陆吟雪围着这张桌子还有贺兰青玄转了三圈,菜的味道确实不错,但她有点不敢吃。贺兰青玄什么时候变这么乖巧体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贺兰青玄恬静地坐在那里,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子。
最终,陆吟雪还是没有战胜食欲,一下子坐到凳子上,一口吃下去一个茄盒,对贺兰青玄说:“有话直说,这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你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偷一本账册。”贺兰青玄慢悠悠地说。
“说偷太难听,你就说拿好了,是不是要我去福香楼么?”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贺兰青玄今天派人去查福香楼的账目,所以陆吟雪才会这么说。
只是,今天才在怡红院把南宫澈给坑了一把,现在又要去盗人家的账目,陆吟雪感觉就是薅羊毛也不能就可着人家南宫澈一只羊薅毛吧,你好歹换一只,弄得人家跟葛优一样。
“不是福香楼。”贺兰青玄摇了摇头,脸上是神秘莫测的笑容。
贺兰青玄其实知道,像福香楼这样的地方,账目往往没有任何问题。人家南宫世家也没有打算用这个来赚钱,不过就是当个玩具,丢给南宫澈随意摆弄的东西。赚与不赚,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人家也没有必要弄假账,干什么偷税漏税的勾当。
“那你干嘛还查人家的账目,就是因为你心里不爽?”陆吟雪有点吃惊,她还一直以为贺兰是想用这招置南宫澈于死地。
“这就叫故布疑阵,因为我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南宫澈,而是我派出去查南宫澈的邓参事。”贺兰青玄表情凝重,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候,陆吟雪才搞明白,原来贺兰青玄要安排她偷的账目,竟然是邓参事贩售奴隶生意的往来账目。
贺兰青玄从怀中取出一张邓参事府上的方位图,摊在桌子上,对陆吟雪指明了放账册的房间位置。据说这张图纸,是贺兰青玄趁着今天到邓府去的机会,靠着记忆画下来的。
贺兰青玄的画很好看,尽管画的房舍和树木,不过寥寥几笔,但却十分传神,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你不要贪财,虽然邓府中有不少的钱财,但如果你失手的话,没有人能够救你,我也不能站出来承认,我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贺兰青玄用好看的手指在方位图上不断地点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好了。”陆吟雪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正是月黑风高,阴历三十的晚上,连月亮都没有。
“早去早回。”贺兰青玄把手放到了陆吟雪的手上,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啄了一口,“要小心,我会等你的。”
陆吟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图纸,把所有的房屋方位都印在了心里,然后就从王府出发了。
说来也奇怪,在平时,陆吟雪是个路盲,她无法辨识东西南北,基本走路只能靠打听。可是,当她在执行偷盗任务的时候,她却从来都是对地图和目标方位熟记于心,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
如果要问起各种原因,陆吟雪自己也说不清,大概这就是她具有较高的职业天赋。
一个盗贼总不能拿着导航仪,才能找到目标物吧。
今天她找到邓府的过程,也非常的顺利。站在邓府的房顶上,她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房屋布局,真的跟图纸上所画得一模一样。
贺兰青玄这个怪物,记忆力真是惊人,如果他不是王爷的话,跟她一起当个盗宝贼,估计早就能够名列在各国的通缉榜单上了。
陆吟雪很快找到了账房。陆吟雪用抓钩钩住了房梁,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陆吟雪本以为盗取账册很简单,但真的打开账房里的柜子,她傻眼了。这些账册都是用繁体小篆字体书写而成的,陆吟雪她根本看不懂,就跟睁眼瞎是一样的。
这整个的账房中账册足能有上百本,陆吟雪当然不可能全部拿走。而随便抽走一本,又未必是贺兰青玄要的账目。
这可怎么办?
陆吟雪低头想了片刻,决定要去冒险,去找知情的人问一问。
谁最知道这里面的情形,当然是邓参事本人无疑。邓参事不过是一介文官,陆吟雪感觉对付他,自己完全不成问题。这个险值得一冒。
陆吟雪把黑色的面纱罩到自己的脸上,顺着绳子爬了出来,在房顶上她校正了一下方位,确定了邓参事的书房,她顺着房顶跑了过去。
邓参事的书房中透露出了橘黄色的灯光,可见,他还没有就寝。陆吟雪从兜里掏出一个铁弹丸,准备用它来打灭邓参事房中的烛火,再趁黑摸进去,挟持住邓参事。
谁料,就在陆吟雪马上要动手的那一刻,她突然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个声音还非常的熟悉,她心下一惊,顿时停下了手。
李书玉,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邓参事的书房中。
陆吟雪用手指点破了窗纸,向里面望去。
果然,李书玉正坐在烛光下,跟一个五短身材,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在说话。这中年男子同邓秀凤的容貌非常相似,想来是邓参事无疑了。
“你对付一下就可以了,贺兰青玄这是没事找事,故意挑南宫世家的毛病。”李书玉手中端着氤氲的茶水,不断跃动的烛火,为他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生气。
“所以,我才骑虎难下,挑不出南宫家的毛病,贺兰青玄恐怕就要挑我的毛病了。”邓参事愁容满脸,今天他看了许多的账本,到现在眼睛还在发痛。
“他活不了太久了。”李书玉的眼睛中现出一丝阴险的光晕。
“这话怎么说?”邓参事立刻来了精神,把脑袋给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