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或许是受罪了些,但是能跟着太后娘娘走这么一遭,那身份地位立刻就能直线上升了,且三个月的时间与太后娘娘朝夕相处,想没点感情都不可能,真有本事得了太后娘娘的喜爱疼宠,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啊!
是以一直以来每年都有无数达官显贵们想将自家女儿塞进去陪着太后,只可惜太后娘娘早就不理事了,也不愿再与朝中大臣们接触太多,所以每次去都只是带着宫人罢了,其他谁也不带。
这还是第一次,她老人家亲自开口了。
傻子才会拒绝呢!
董慕滢傻吗?当然不!
毫不犹豫的,董慕滢就应下了,“当然愿意!臣女长这么大都还从未出过京城呢,这回能出去看看我这辈子也值了,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娘娘好笑的戳了戳她的脑门儿,“瞧你这点儿出息,这才多大点事儿,你这就一辈子都值了?奉承人都不会,真是笨死了,难怪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啊太后娘娘!”董慕滢故作不满的撅起了嘴,腻在太后娘娘身上扭麻花儿。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哀家这一把老骨头都快给你扭散架咯。”
一屋子的宫人们看着这算得上温馨的一幕都忍不住泯着嘴乐了起来,心中满怀感慨。
所有人都道太后娘娘爱吃斋念佛,喜静,所以都不敢来打扰,太后娘娘也是不喜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根本都懒得搭理那些个嫔妃们,一直以来慈宁宫都冷清得很,却连皇上都未曾想到,这上了年纪的人啊,其实最怕的就是清冷寂寞了。
自打多了个董慕滢,太后娘娘这脸上的笑也眼见着就变多了,每每看着娇嫩得跟朵花儿似的、朝气蓬勃的姑娘,太后娘娘就打心眼儿里欢喜,尤其这丫头的性子还对她的胃口。
“哪里老了?太后娘娘年轻着呢,若将来等我到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还能保养得像太后娘娘这般,那我也就满足了。”
许嬷嬷忍不住笑道:“太后娘娘还说董姑娘笨不会说话,瞧瞧这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董慕滢歪着头继续腻歪着,只道:“这个我可一点没说假话,时光易逝红颜易老,再美的容颜早晚也会失去颜色,唯有一个人的修养与气度才是永恒的风华,凭太后娘娘这雍容优雅的气质,谁敢说太后娘娘不美?这才真真是活到老美到老呢。”
“诡辩。”太后娘娘摇摇头,但脸上的笑容却很深很明显,掩都掩不住。
因着风寒尚未痊愈,太后娘娘愈发疲乏了,眼看着时辰已然不早,董慕滢便告退离开了。
这前脚董慕滢刚走,后脚许嬷嬷便忍不住问道,“娘娘,您让董姑娘跟你一起去五台山,可是因为皇上……”
太后娘娘轻叹一声,“皇帝啊,是越老越糊涂了。”
虽然早已不理事,但这皇宫里头,又能有什么事是真能瞒过太后娘娘的耳目的呢?只有她不想知道,没有她不知道的。
从董慕滢进宫半道被皇上截了去,太后娘娘其实就已经知道了,甚至包括他们的谈话,皇上的目的,她其实都一清二楚,在董慕滢来到慈宁宫之前,她就已经全都知晓了。
该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年太后娘娘吃斋念佛,性格已经平和了许多,若按着年轻时候的脾性,若有人敢惹得皇上闹出这样一场闹剧,那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好在太后娘娘如今心态较为平和,又因上次她就看出点眉目了,这让她也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去诬赖人家姑娘,更何况,她是真的挺喜欢董慕滢的。
不过……
“那丫头的命格当真如此奇特贵重?”
许嬷嬷点点头,若非如此,即使被美色迷花了眼,堂堂帝王也不可能如此猴急如此荒唐啊。
太后娘娘闻言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许久,“将她的八字收好,带上去五台山,哀家亲自去请无尘大师给批个命!”
“是。”许嬷嬷轻声应下了,犹豫了一下,又道:“若是真的,那董姑娘……”那大概也只有两条路了,要么做皇上的女人,要么死。
太后娘娘闭上了眼,没说话。
许嬷嬷知道,这表明其实太后娘娘的心里也还没个主意。
的确,太后娘娘喜欢董慕滢的心不是假的,遇上这种情况会为难也很自然。
“皇帝那里……你亲自去传个话,叫他不要冲动,待无尘大师给出了批命再议此事。”
“是,奴婢这就去。”
董慕滢显然并不知道,在她走后宫里发生的这一切,她也根本不知晓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变得那样奇怪,但是她很清楚,虽然今日已经安全度过,但是这件事根本没有结束!
董慕滢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了,重生以来她还从未感到如此焦虑恐慌过,这让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年代,没有什么是比权势更加有用的东西了,个人再如何强大,也终究抵不过帝王的一句话,也难怪古往今来会有无数人为那张椅子痴狂不已。
权势,的确是个好东西。
“去请世子爷,今夜一叙,要事求助。”
董慕滢满怀心事的回到家中,却谁知刚一进家门就迎来了一场“三堂会审”。
“逆女,跪下!”董铮一拍桌子,横眉竖眼呵斥一声。
董慕滢只觉得腻味,真的很腻味,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遭,真的不嫌累吗?
“未请教父亲,今日女儿又是犯了何错?”
看她这般桀骜的态度,董铮心中更是不满,“我原也不知你竟这么多的心眼儿和毒计,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清儿?清儿跟端王殿下两情相悦感情甚笃,已然快要成为结发夫妻,你却从中横叉一杠,生生将清儿贬妻为妾,你可真真是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思!”
一句“贬妻为妾”,叫董慕滢不由得又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心中戾气愈深。
“父亲大人,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旨意是圣上亲自下的,我算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又何德何能能叫圣上听我的?”
“哼,天生长了张狐狸精的脸,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勾当。”早就给气得半死的老太太愈发的口无遮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