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被董慕滢甩了几鞭子,身上皮开肉绽苦不堪言,接着又在冷水里那么一泡,寒气入体不说,更要命的是伤口感染了,当天晚上就烧了起来,一连好几日,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低烧,脑袋昏昏沉沉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整个人都瘦成了纸片人,看起来别提多可怜了惹人疼了。
原想趁机让秦逸风心生怜惜,至少减少些恼怒气恨,谁料他却根本都不肯再来看她一眼,连派个下人来问候一声都不愿,这让董清荷的如意算盘直接泡了汤,无奈至极。
“姑娘,该吃药了。”翠柳端着只碗走了进来,里头的液体黑乎乎的,还散发着浓郁的味道。
董清荷厌恶的皱紧了眉,“拿下去,我不吃。”
翠柳眸光微闪,随即笑道:“哎哟我的好姑娘,这都多大了还怕吃药呢?俗话说良药苦口,姑娘的病还是得好好吃药才能早些好起来啊,姑娘放心,奴婢给您准备了好些蜜饯呢,吃完药吃几个蜜饯就不苦了。”
董清荷也不是真的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最终还是在翠柳的安抚劝慰下一口将药给喝了,然而给苦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她却并未能及时发现,翠柳那明显松了口气的怪异表现。
知琴不急不缓的打外边走进了屋子,悄然比划了一个手势,董慕滢的眼睛余光瞥到之后嘴角便微微翘了起来,面上不动声色仿佛一心沉浸在面前的棋盘中,不过整个人却似乎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姑娘。”
抬头看到是李嬷嬷,董慕滢为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何事?”
“安乐侯府的姑娘邀您过府一叙。”
董慕滢有些诧异的接过帖子,这个季节京城里高门大户的姑娘太太三天两头就是一出赏花宴,董慕滢也接到了不少帖子,不过这些日子地震,圣上正为赈灾一事急得嘴上冒泡,谁也不敢在这档口去触霉头,所以那些宴席都取消了,一个个都缩在家里暂时不敢出去晃荡了,不过柳明湘这帖子倒也不是什么奢华的宴席,只说是几个手帕交一起吃吃茶说说话儿,也没人会管几个小姑娘的茶话会。
让董慕滢惊讶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前世今生这么多年,柳明湘办的茶话会、赏花宴什么的各种聚会,从来就没给过她帖子!当然,她主办的各种宴会也从没邀请过柳明湘就是了。
一瞬间她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接过帖子仔细一看,的确是安乐侯府的,字迹秀雅,隐约又透着丝张扬,字如其人,这字的主人应该是个高傲张扬的性子,如若没错的话,十有**就是柳明湘的字迹吧。
“死对头”竟然亲手给她写邀请帖,这让董慕滢莫名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心中却愈发疑惑不解了,尤其现在这个档口,估计满京城没人不知道她被自己的亲妹妹撬了墙角吧?这种时候柳明湘突然邀请她去参加什么茶话会,究竟是个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看她笑话嘲笑她?
“姑娘,这个柳姑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她定然是为了看姑娘的笑话,说不得还准备着什么下三滥的招儿等着招呼姑娘呢!”李嬷嬷义愤填膺的说道。
董慕滢的眉头都凝成一团了,“住口!”手中黑色的棋子“啪嗒”一声重重的落在棋盘上。
滔滔不绝的李嬷嬷顿时一惊,“姑……姑娘?”
“你记住,你是我的奶娘,是卫国府的下人,不是什么粗鄙的市井泼妇!若下次再叫我听到你口无遮拦满嘴胡言,休怪我不讲情面逐你出府,省的叫旁人以为卫国府的大姑娘也跟她奶娘一样是个粗鄙的泼妇!”
一听“逐出府”,李嬷嬷登时大惊失色,膝盖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了,慌忙认错求饶,一张老脸糊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难看得很,叫董慕滢心中愈发厌恶。
若非留着还有些用,她早就将这吃里扒外的老货给处理掉了,何需还留到现在时不时的还恶心自个儿一把。
“好了,你下去罢,好好学学规矩。”
董慕滢云淡风轻的说道,李嬷嬷却是一张老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不禁心生怨怼。
好歹她也一把年纪了,竟然当着这么多小蹄子的面被指着鼻子教训要好好学规矩,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简直欺人太甚!还被她奶大的呢,竟如此无情无义,奶只白眼狼都还知道感恩!
越想李嬷嬷便越不痛快,不由得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丝怨愤不满,一双浑浊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显得非常不安分,也不知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董慕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冷笑连连,最后一颗黑子落下,彻底封死了白子的最后一条退路,重重杀机几乎将白子通通绞成粉末!
“知棋,叫乌嬷嬷将库房的钥匙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