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刚刚吃完早饭准备进宫向皇后请安的豫章王萧靖川就听说了昨天凌阳王府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他把他的表妹和妻妹以及所有的夫人与良娣全部都赶了出去?”萧靖川有些不敢相信。
凌阳王府的良娣与夫人可是皇后在这些年里陆陆续续地指给萧慕宇的,他竟然敢把这些人赶出府?这是吃了豹子胆?
至于萧慕宇把李可心和叶蔷薇赶出府,萧靖川不以为然。
这只能让萧慕宇失去端宁候府与当阳候府的支持,非智者之所为。
萧慕宇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难道说,是紫云真人要求的?
萧靖川不敢再怠慢,叫鹿儿赶紧给他换衣服,勿勿地入宫了。
而此时,当阳候府中则是一片愤怒。
昨天傍晚叶蔷薇被凌阳王府的人送了回来,送叶蔷薇回来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送了一份礼物之后就离开。
当阳候叶良觉得心烦意乱,就示意宁氏去问女儿。叶蔷薇则是一直在哭,问不出什么。
叶良有心现在就跑去凌阳王府质问他的大女儿和大女婿到底是几个意思,可是又想到现在是晚上不是拜访的时机,就按捺下愤怒,准备叫人一大早就给凌阳王府送拜帖。
结果,第二天一早拜帖是送过去了,可是那边却连个回信都没有。
叶良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只觉得一筹莫展。
“这个初夏也是的,怎么就把蔷薇赶回来了?让二丫头在家里住些日子又如何?凌阳王府家大业大,还能短了蔷薇一口吃的?”宁氏在一旁叹了口气,轻轻地捶着自己的肩。
她问了叶蔷薇半夜,什么话都没问出来。
宁氏有些担忧,难道说,是叶初夏发现了什么,把叶蔷薇给赶出来了吗?
可是问叶蔷薇,又是什么问不出来。
宁氏也是干着急。
“你也是的,好端端的非让蔷薇住到初夏家里做什么?难道咱们家还养不起女儿?”叶良白了宁氏一眼,心情有些烦躁。
宁氏见到叶良有些生气,连忙上前替叶良轻敲肩膀:“我的候爷,您当我想让蔷薇去受这份罪。要不是为了您,我能会让蔷薇住到凌阳王府吗?”
“您仔细想想,咱们家几代军功候爵,到您这一代就是最后一代了。咱家的鹤芋以后就只能做个车骑将军……”
“这当阳候府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门楣,到咱们这一代断了,以后我怎么有脸去见老祖宗呢?不管是为了老祖宗的脸面,还是鹤芋的将来。我叫蔷薇去求王爷,这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啊。”
宁氏说到这里,偷觑了一眼叶良的表情:“候爷,自从初夏与王爷成亲之后,她可有帮您提一提这件事情?还有,您上次因为一些奴婢的事情被陛下勒令在家里面壁思过。那叶初夏可是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呢。”
说到这里,叶良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
是啊,宁氏说的都有道理!这份家业是祖宗传下来的,可眼瞅着到他这一代就只剩下最后一代的爵位。
他是没什么?他的长子呢?
一个车骑将军,说出去还不够人笑话的呢。
“是呀,鹤芋就是觉得这个将军会被人笑话,所以一直发愤图强的读书,想要从科举上面重振家业。候爷啊,我们娘几个不说为这个家披肝沥胆,最起码也没有干出在成亲当夜勾搭别人的事情啊?”
宁氏轻轻地抽泣起来:“可怜我的鹤芋,等他以后成亲再生了孩子,他的孩子连车骑将军的名头也没有了……没了爵位,他还能守得住这片宅子?将来也不知道被哪个黑心的贪了去,把我们的子子孙孙给赶到大街上要饭。”
叶良不能听见这话,气得站了起来:“你不要胡说!哪就到这一步?”
“候爷,鹤芋都多大了?”宁氏拿帕子捂着脸,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鹤芋生于六月十七,今年都十六岁了。他与蔷薇是双生子,如今比他们大两个月的初夏已经成亲数月了,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提亲。”
“您不急,我都替他们急啊!谁家的孩子十六七了还没人来提亲呢?”
听到这里,叶良有些埋怨地看着宁氏:“还不是因为你?当初让你如实报他们的生辰,结果你非得少报一年。如今鹤芋与蔷薇都十六了,别人还当他们是十五。”
宁氏有些急了:“我,我这不也是为了王府的体面吗?蔷薇与初夏只差了两个月,这不是说出去不好听吗?”
叶良冷笑起来:“你现在知道不好听了?当初爬我的床时,怎么没觉得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你,你姐姐能会难产?”
“你?”宁氏眨了眨眼,没想到叶良竟然和她算起当年的账,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什么叫我爬你的床?明明是你硬拉着我。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挡得住?当年我不过是因为太过想念我姐姐,这才在姐姐身边多留了几天,谁能想到你……”
宁氏说到这里,脸色涨得通红:“你这样说,我也不能活了,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也罢,今天我就死你面前,让你好再找一门如意的亲事。”
说着,宁氏就闭眼往旁边柱子上撞去。
叶良急忙拉住,后悔不迭:“你瞧瞧你?你的性子怎么这么刚烈?我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在我心里,你可比你姐姐重要多了!”
听到这句她才重要,宁氏暗暗浮了笑意,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候爷这样羞辱我,我是没脸活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叶良又是作揖又是赔礼,哄了好大一会才把宁氏给哄得破啼为笑。
“你现在就去凌阳王府,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蔷薇赶回来?这件事情,是一定要给蔷薇一个公道的。”
宁氏低声叮嘱叶良。
叶良连连点头,由宁氏服侍着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出门去了。
而在离此不远的端宁候府,端宁候则是阴沉着脸,看着哭啼不已的李可心。
“就这么的,被赶出来了?”端宁候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手里端着的茶稳稳地,没有洒出来一滴。
李可心抽泣了一下:“爹爹,我……”她胆怯的抬起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想到自己挨的那一耳光。
那可是她从小到大,挨的第一顿打。
“算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能耐的。要是有能耐,早就能劝动慕宇休妻了。罢了,你回去休息吧……”端宁候想了一想,并没有责怪女儿的无能,而是温言劝慰起来。
“去吧,去休息吧。”
李可心见到父亲不责怪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爹爹,女儿回去了。”
端宁候嗯了一声,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等李可心走后没多久,李应年勿勿走了进来。
“爹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妹妹为什么要住在凌阳王府?”他紧紧皱着眉,俊朗的面上多了一些忧虑。
“没有什么事情!应年啊,你怎么从国子监回来了?”端宁候笑呵呵地放下茶碗,看着他唯一的儿子。
李应年,就是别人口中的好儿子。
他谦虚谨慎,待人诚恳,在国子监里是人人称颂的仁人君子。
这是他刻意培养出来的儿子,足以令他骄傲的儿子。
每当看到李应年,端宁候就仿佛看到了一颗悬挂在空中的太阳,光亮而耀眼。
“我听到妹妹被表哥从凌阳王府里赶出来了,就待地来问问。爹爹,男女授受不亲,妹妹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住到表哥家里?”
李应年,满脸的不赞同。
端宁候沉下脸,不悦地道:“你妹妹哪里住到你表哥家了?你莫要胡说坏了她的名声。她不过是在你表哥家里昏倒,你表哥表嫂留她救治,待救治好了才将她送回到家中。”
“原来如此,儿子就放心了。”
“不过,众口烁金。虽然你妹妹并不是有意住到你表哥家里了,但是难保别人会不会这么想。所以,你还是带着礼物过去,向你表哥与表嫂道个谢,谢谢他们收留你妹妹几日,也免得别人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是,儿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