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夏柒来到安琪儿工作的地方。夏柒的睡眠其实不怎么好,常常半夜惊醒后就回到客厅睡沙发,即使第一次住在安琪儿的出租屋里,她的习惯还没改。第一次住在那里,夏柒半夜还是会惊醒了,如从前一样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梦里夏柒听到有人一直呼唤着她的名字,夏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客厅一片灯光还有转动着的吊扇。
看见夏柒醒了,安琪儿担心地说:“怎么睡在客厅了?我刚刚去你房间想看看你有没有睡好,发现你不在,真的是吓到我了。客厅热,快回房睡吧。”
夏柒转了个身,背对着安琪儿:“我害怕。”
“怕什么?是做噩梦了吗?”安琪儿紧张地问。
“嗯。”
“是因为住在这里不习惯吗?”
“不是的,一直都这样。没事的。”后面那句没事的像是对安琪儿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一直都这样?”安琪儿皱着眉低声地说了一句。
“琪儿,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
夏柒听着动听的故事渐渐陷入了沉睡,安琪儿看着熟睡的夏柒,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夏柒的头,便起来熄灯回房睡觉。
不过,从那天以后,夏柒每天都听着安琪儿温柔地讲着故事入睡,惊醒的次数也减少了,偶尔半夜惊醒夏柒就会抓着安琪儿的手安心地进入梦乡。
在这些上班的日子,夏柒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安琪儿能够在两年之内升上经理的能力与不易,也感受到了在酒楼里做服务员是真的很辛苦,不过这些辛苦对夏柒来说不算什么,毕竟都是暂时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夏柒也偶尔在无意中听到同事们说安琪儿对下属很严厉,夏柒则心道是吗?没有啊,还可以吧,反正待我是不严厉的,嗯也有可能是我做的好。
在夏柒得意着在工作这十几天没有出差错的时候,不好的事发生了。那一天晚上有一桌的客人的账单丢了,得找,夏柒就像往常一样巡桌看菜有没有上齐顺便找丢了的账单。
没想到到某一桌的时候,那位短发的中年妇女客人突然发火了,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说夏柒怀疑她,而且还说那一桌子菜都是不新鲜的,必须得让夏柒道歉还要求酒楼里退款,
主管最后也没办法,劝夏柒道个歉,夏柒很严肃又很有底气地说:“我没有错。”
当周围的同事都劝说夏柒:“你就说一声对不起吧,认个错。你就道个歉,也没什么的,你就说你错了嘛。”
而夏柒却倔得很,想着自己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于是头也不回地跑进洗手间,泪水想喷泉一样涌出来,越哭就越觉得自己没有错就越觉得委屈。
哭了没多久,安琪儿进来了,拿出一张纸巾边替夏柒擦眼泪边安慰她:“没事没事,不哭了不哭了。”
夏柒抽泣着,声音有点颤抖:“我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而且那位客人都快把菜吃完了,还说不新鲜,她分明就是故意找事的。”
安琪儿:“已经查清楚了,客人也说是个误会,不用道歉,她已经走了。”接着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有些事不是非对即错的,很多事都不能用对错去判断的,有时候权衡过后,你不得不让步。有些人也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永远不要和不讲理的人讲道理,懂吗?等以后当你真正出来社会就明白的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对生活保留一份纯真,不要涉世太深。”
夏柒哭着摇了摇头。
安琪儿劝慰道:“好啦好啦,不哭了,再哭就成了个大花猫了,那时候牛鬼蛇神都让你给吓跑了。”
夏柒撅着嘴:“哼,那岂不是更好?”
安琪儿:“嗯~那到时候把我也吓跑?”
夏柒立马止住了哭声,用手背干脆地抹了抹泪痕:“不哭了,没什么好哭的。”
安琪儿摸了摸夏柒的头:“嗯这就乖了。”
果然是夏柒想得太简单了。第二天,闲聊时同事突然聊起了那件事。
一个脸上有点蜡黄的同事有点厌恶地说:“我觉得啊我们酒楼就尽量别来像昨晚那种人,真难搞。”
夏柒闷着没出声,她听出了话里有话。
另一个胖胖的同事附和道:“就是就是。”
“昨晚安经理道歉都不行,还得遭骂,还得自掏腰包买单,一顿一千多,要是我的话可得心痛死我。”在夏柒准备离开时隐约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夏柒心头一震,顿时睁大眼睛,接着在心里暗骂自己看问题太表面,对不起安琪儿。
脸色蜡黄的同事嘱咐道:“不过你也不用在意,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别想太多。”
后面其他同事聊的话,夏柒自然也是没心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