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把管家叫来,“贵叔,从庄子上找几个能干的妇人,心细机灵点的,我在事情安排。”
我准备先从“养蛆”开始,昨晚上回来,就见牲口棚的院子外已经起几间地基,约摸几日棚子就能建好,现在农闲,人手多,再加上我让管家安排了三顿饭,很多庄户来帮忙,工程进度很快。
“是的,少爷。几个人,是什么事情,我也好同庄户们讲。”钱管家回问道。
“我准备搞点小东西,养蛆!”
“就是茅坑里的那种?”
“就是那种,我准备养点喂鸡,多了,还要烤干,冬日里喂牛马也是可以的。”
“这个有点范恶心。”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让人从茅房里养这玩意。我让你建的有火炕和火墙的房子,就是用来养蛆的。而且我准备用米糠来养,很干净的。但是人要心细,注意保暖还有不能让蛆跑出来。”
“那倒是,那东西真爬出来,也是个恶心事儿。这事儿太年轻的不行,要找些年长一点的。”
“你看着找,要三四个人,日夜都要有人职守,工钱你看着办,养的好有奖励。”
“是的,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昨儿去先生家,你去找我师兄范勇,他会带着你找县丞,把养牛的事备案下来,另外还的棉布也买回来;桐油的事,老师会安排,也找师兄,你等他通知,就好了。”
“好的少爷,我下午就去。”
“你先去找人,另外把阿二叫来。”
管家出去了,过会儿阿二过来了。
我带阿二去了,工地,安排养蛆的屋子怎么布置,就是做火坑,修火墙,做好屋子的保暖。阿二很聪明,听我说明意思,创造性的发挥,提出了做地笼的想法。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做什么火坑啊,就是地暖啊。
阿二是还提议,养蛆的槽子要加盖子,我本来打算用布或纱的,听阿二提议,布和纱与木头相比都太贵了,同意他用木盖的建议,省钱,还一劳永逸。
“好,阿二,就按你说的办,一会儿,你去找贵叔,领百文的赏钱。有功,有好建议,少爷我都有赏。材料让管家安排。快去办吧!”
“是少爷。”
过会儿,管家又来找我了。
“少爷,您赏阿二一百文?”
“是的,这几天看了物价,本来想赏他一两银子的,怕吓坏他。你安排通知下去,家里人、庄户,无论是谁,有了好的建议,都可以反馈到你那,一旦采用,家里都有赏。你也要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呈给我看。你不要做判断。”
“是的,少爷。”钱管家回答道。
古代工匠里,有很多聪明人,看看那些发明就知道了,劳动人工的创造力是无穷的,他们只是因为时代的条件和眼界的问题,才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现在我来了,我有超出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眼光,我相信知识和技术的力量是无穷的。
隔天,管家来报,说棉布和桐油都采购回来了。
我一听大喜,可以青储窖可以开动了,前几日每家都按我的要求挖了坑,深二丈直径一丈多。都装满了够几十头牲口吃几天的。
忙让管家,把庄子上的闲人都组织进来,开始用桐油刷棉布,这是青储窖用来隔决水气密封的,不以大意,我可不想下了大力结果全烂在窖里,那可是大笑话了。
几十匹棉布、桐油发下去,一家一匹,又找人搭起竹架,用来晾晒。全庄都紧急行动了起来,小红和小兰也分到一匹,这是我特意安排的,每匹布刷好家里给五文的工钱,这是钱管家定下的。庄户们都很兴奋,豆子已经下地了,田里没什么事了,正好做这个,工钱也不错。
家里只留一个王婆婆,其他的人都有事在忙,王婆婆还要做饭,因为小兰也在刷棉布,只有我,安排好事,就在书房里,看过从范勇那里拿回来的笔记,翻看良久,完全不知所云,中学、大学所学古文知识还是太少,而且书上、笔记上又没有句读,看来起点上那些穿越前辈都是骗人,来到古代真的还书啊、信啊都读不了,每个字都知道意思,连起来真不是那么回事,正苦恼着,王婆婆进来,说范勇范少爷来了。
话音未落,范勇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子瞻,哥哥来看你了。”
“勇哥,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帮你买东西,跑来跑去的,上你这要工钱来了。”
我大笑到:“这倒是,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勇哥。王婆婆,找小兰回来,弄点好菜,我同勇哥吃点,我要感谢感谢他,哈哈,工钱就没有了,我真的给,你敢要吗?让先生知道,会打断我们的腿的。”
前几日,去先生家,感受到先生对我和范勇还是很严厉的,特别的银钱,可能同我老爹范的事有关,还特意交待我和范勇,招呼他可以打,但一定要按市价同官家采购,所以范勇也就是过下嘴瘾。
“吃食不急,这才近午,先看看你说要搞的青储窖,我爹很关心,这不打发我过来看看。他说如果真的得用,军中用处更大。”
“好,好,如果真的有用,先生不问,我也会提议让他报给朝廷推广的,这对整个北方,特别是黄河以北是非常有益的。”
明朝正赶上小冰河期,特别是中后期,黄河以北基本上只能种一季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农民起义。青储技术用得好,北方可以赶在入冬前完成青储料的准备,虽说不能吃,但可以喂牛羊,也算丰富的粮食,对抗饥荒。再说了,青储料人真的不能吃吗?也许可以吧,所以说难怪先生重视此事,会主动帮忙解决桐油的问题。
说着话,我们走到了牲口院子。只见到处晾晒的棉布,都刷过了桐油。阿大他们正在带着人把已经干透的油布布置在一个个大坑里。
“这就是青储窖?”
“是的,用油布隔绝水汽,青草、青稻杆、青豆秧什么的,经过晾晒、切碎,装进去,上面再用土封住,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冬日打开,可以喂养牛羊。”
“看上去,不是很难的样子,一窖能装多少青料,对,青储料?可以喂多少牛羊?”
“这么大的一窖,可以装几百石的青储料,可以让百只牛羊饱食数日。”
“这么多青储料从那来?”
“不拘青草,只要是牛羊夏日里能吃的,在还是青的时候收割、储藏,冬日就可以用;我是打算用豆秧混杂着青草来使用,也可以用金花菜来搞,不过北平这边种的少,草原上多的是。”
“这东西这么好,可不能让鞑子们知道,这个我要同我爹讲。”
“看不出勇哥你还挺忧国忧民的。哈哈!”
“那是,我怎么也是个官家子弟,再说咱功名不如你,也是有功名的。”
他是秀才,说什么也不考了,先生也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考,先生准备过段时间给他补个小吏。
“那是什么地方?”他指着养蛆的房子问。
养咀的房子因为建有地笼,所以看着修的比较高,已经接近完工。
“这个我准备养点小东西,有点犯恶心,你确定想知道?”我有点恶趣味的问他。
“什么吗?养什么东西?”被我的话吸引住了,好奇的问。
“养蛆!”
“还真有点恶心!”他做恶心状,“养哪玩意做什么?”
“喂鸡鸭,吃了这个东西,可以省饲料。”
“你怎么净搞这些乱其八糟的东西?”他有点嫌弃地说,“这可跟你的身份不附啊!”
“这不是失忆了吗,前几日看书,看到书上有这个法子,所以想试验一下。”
“乱来,小心有人告到官上,说你怪力乱神,有失身份!”
“这不是有先生在吗,还有你啊,我有事你不管。”
“两说,再说吧,反正我爹知道,他会拦下来的。”
看了一会儿,我们又回到书房,小兰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我告诉小兰,做点好东西。小半会意,这几日,我把红烧肉等炖菜的方式传授给小兰,她学会了,做的还不错,正好一展身手。
小红进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我们过去。
饭厅在书房不远,走进去,一张八仙桌上,摆了八个菜,四热四凉,一大碗红烧肉,红通通的,看着喜人。
范勇一下子被香气吸引住了,看着桌子上的菜,有些呆。连忙让他入座。
“勇哥,乡间野宴,见笑了。这几日庄户们都在忙,不然让他们去打点野味来。下次,下次你提前通知我,我准备更好的吃食招待你。”
两人入座,因为我在孝期,范勇下午要回复先生,先生不许他饮酒,所以两人以茶代酒。
“这红烧肉真是好味道,从没吃过,回头你把方子写给我一份,我回家安排厨娘做给我爹吃。”听我说知道这道菜名,连连下筷,还不忘跟我要菜谱。
“好说,好说,走的时候抄给你。这还不算什么,改天我所粉条弄出来,红烧肉炖粉条哪才叫真香。”
“粉条为何物?”范勇问道。
“一时说不清楚,等我搞出来请你吃。”我回道。
粉条后世多是土豆粉,但土豆还在美洲呢,这时节哥伦布还没出发呢。但是不仅仅土豆能做粉条,绿豆也可以,绿豆粉条也是后世的主流,这个搞出来对我来说没难度。
这一餐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一桌子菜,基本全让他吃了,尤其是红烧肉,范勇吃了几碗饭,最后连汤汁都泡饭了,直呼吃多了,吃撑着了。
我又让小兰煮山楂水给他消食,两人又稳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