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段这雨倒是停了,夕阳西下,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衬得一番好景。
其他捕快都去吃晚饭了,齐回依旧徘徊在这附近,蹲下身,捻起一撮泥陷入深思。
这凶手两天了都还没抓到,她又少于人交谈结仇,又是谁胆子大到夜晚翻墙进后院不顾丫鬟们,找到小姐直接就杀呢?那对她是有一定的了解才对。城门早就已经封闭,外来人员已经彻查,想来是城内的人。
蹲在地上,齐回又是又武功在身,耳力自然是好。突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很轻很缓,由远到近。齐回猛然回神,却没有回头,站起身来就往前走,弯弯绕绕的路,直到走进一处小巷子里脚步声还没断。
齐回躲在转角处,屏气等候,脚步声渐渐近了近了,接着走过了。齐回伸手就揽住,一手卡在她的脖颈处,做出制服性的举动,做完这些再看对象彻底愣住。
揽在怀里的是温香软玉,就连头发都散发出点点馨香,手触碰的地方甚至有些柔软。
“还不放开?”
那人开口,声音软糯,有些娇嗲。
齐回尴尬地放开,刚才触碰她皮肤的手不自觉握在一起磨蹭了下,甚至现在回想触感依旧存在。
“跟着我做什么?”虽然内心在上演大戏,但是齐回面上依旧不改色。
花溪横了他一眼,最后眼神落在他紧握的手上,习惯没变,羞的时候就喜欢紧握双手。想到此花溪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你那些弟兄都在店内歇息,我看你在外头不知看些什么就想来叫你,谁知……你站起身就走,越走越远,我步子小,跟上你倒也有些费劲。倒是你,你突然揽住我,还卡在我的脖子上,是把我当犯人了?”
“抱歉。”
“抱歉倒不必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花溪,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花溪笑弯了眼。
“……什么?”
齐回有些愣怔,不是我得罪你了吗?为何你要请我吃饭?
“走啦走啦。”花溪直接上手去拉他的手。
这下齐回真的脑子短路一般,刚才被她的笑晃了眼,现下目光直勾勾盯着花溪拉住他的手,女子手软绵无力,指骨有些小,触感好的不得了。
齐回也不挣脱也不反抗,只慢慢跟在她身后。夕阳的残光照着两人的半边脸,温柔的橘调,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
花溪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齐回吃饭,他坐得端正,仪态也很端庄,吃得快但并不狼吞虎咽,他当仙人时也莫过于此,很是好看。这一世的齐回最像临渡。
许是一直被一道目光盯着,齐回有点儿不自在,放下碗筷拿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站起来对着花溪道:“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
花溪连忙低头,却又觉得自己遮掩已经没有用,便也大方:“捕头好看啊。”
齐回面不改色,可是耳根处烧红。低着眼帘,感叹这姑娘怎么如此胆大!
“捕头晚上可是有什么任务在身?”
“不便透露。”
花溪嘟了下嘴,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于是又甜滋滋地问:“捕头是何方人士啊?我之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徐州人,派来这儿当捕快。”
齐回倒也认真回答了。
“徐州人阿。”花溪把几个字低低反复徘徊几遍,才想起知县千金也是从徐州来。徐州是个繁荣昌盛的地方,虽不是帝都,但也不差。两人都从徐州而来,这两人岂不是妇唱夫随!知县举家先迁来,齐回再来,如果不是知县千金惨遭毒手,半月后二人就该成婚了吧?
一想到他们要成婚,花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前几世的他都不会娶妻,儿女情长更是不会考虑,心里有的全是大业,这一世连未婚妻都有了。花溪左手慢慢抚上心口,那里特别特别地不舒坦。
见花溪不说话,一个人呆呆的,齐回挑眉用怀里掏出钱放在桌上,离去。
云伶见齐回一走,猫着身子走过去,狠狠用身体撞了下花溪,把她撞回神:“花溪姐,你怎么回事?”
“嗯?”
什么?
“是不是喜欢齐捕头?看他一走你这茶饭不思的模样,我知晓他长得好看,可他真真不是良人!”云伶皱着眉,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花溪翘着嘴角,靠着椅背:“怎么个不是良人法?”
虽然云伶是年纪小,但也到了找夫婿的时候了可迟迟未找夫婿,且有点儿任何男人她都信不过的模样。
果真,云伶皱眉细数:“你看他都快成婚了,这紧要关头未婚妻被害死,知县千金那人有什么仇家?娇娇弱弱的肯定得罪不了人,我猜八成是齐捕头的仇家。杀不得齐捕头就杀害那无辜的人,残忍!花溪姐……”
“得得得。”花溪就差上手捂云伶的嘴了:“年纪轻轻想得倒多,知县千金被谁杀我不知晓,我只知晓喜欢一个人哪里会考虑这么多,你也老大不小了,早日找个夫婿才好。”
“花溪姐都没嫁呢。”
云伶从小没有父母亲,与哥哥两人相依为命,每当他哥哥说起这事,惯会拿这个当借口。
“你要再胡说,我就跟你哥哥告状,让他早日把你嫁了,在家相夫教子!”花溪也惯会威胁人。
月色渐渐升起,露出一角月牙儿,这时辰为了省点煤油钱,大家都早早地睡了,四周趋于安静。
花溪着一身红衣,坐在树干上,晃动双腿,静静等候在此。
此处是……知县千金的住所,为了查案除了尸体其他也都没有挪动过。此处有强烈的怨气,应为人死后的怨气,知县千金的怨气未削再迟迟抓不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只怕变成厉鬼。
她不懂案子弯弯绕绕,也不愿与厉鬼交手,甚至厌恶死人待过的地方,可齐回喜欢,今晚他孤身一人前来,受了伤害可怎么办!那便陪着也好。
花溪晃腿晃了许久后,终于听见有人的声音,这人还是翻墙而过,花溪内心一喜,未看清楚人就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定,弯了眼开开心心喊了句:“齐回。”
再定眼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男人,身材似文弱书生,待考究身份,毕竟会翻墙。模样倒也长得俊朗,此时一脸震惊想来定是不知有人在此。
花溪也颇为不开心,寒着脸问:“你是谁?”居然不是我的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