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真是傻。”郑妮吐着烟圈，“不就是为了挣钱，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你条件不错，虽然……”她低头看了看魏雪的身材，“不过也有一些款爷，喜欢你这种清淡口味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牵线，你七我三。”
魏雪出道以来一直被戴安娜保护得很好，但很多圈子里肮脏的事，她从前做嫩模的事看过不少。有时候说是厂商要选人，直接就带到夜店去，包厢门一关，里面闹成什么样都没人进来多看一眼。有的厂商还好，搂搂抱抱摸摸大腿而已，有的上来直接扒衣服。
这些事她从来就不屑，即便曾经穷困到连房租都交不起，身边也有不少姐妹到最后熬不住走上歪路。魏雪从镜子里看着郑妮，今晚她穿着露背的晚装，长长的卷发在光洁的背上打着慵懒的卷儿，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依然美艳绝代，刚出道的时候，她也是被封过女神的……
可如今呢？
她打心眼里觉得的恶心，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对不起，我不缺钱，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话已至此，她连一句“郑妮姐”都懒得再称呼，也懒得费力气让自己维持礼貌的微笑，将粉底塞进包里转身告了别就走，不打算再给对方任何发问的机会。
可郑妮一把就拉住了她。
郑妮看起来柔弱，可手劲重，一手箍住魏雪的手臂，很快就掐出一圈红印。她被魏雪刚才的语气刺中，讲话也不客气起来：“魏雪，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她想了想，忽然又笑了，“哦，当然有区别。我听说那位裴先生身体差，根本不能那个……”她越说越痛快，声音就不自然地提高了，“我听说古时候，宫里的太监宫女会因为寂寞而相互安慰，可是太监不能那个……叫对食……”
话音未落，魏雪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地就甩在郑妮的脸上。“这一个巴掌，是为你刚刚把我当妓女。”魏雪心里压的火完全爆发，不再隐忍，化妆桌上放着一壶柠檬水，供进来休息的客人引用，她拿起水壶掀掉盖子，直直就从郑妮的头顶上淋下去：“这是为你侮辱裴先生！”
郑妮被她一个巴掌打得还愣在原地，一壶冷水浇下来，才彻底清醒过来。“啊——”她发了疯一样尖叫着朝魏雪扑过去，可魏雪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她在嫩模小圈子里混，也是出了名的小魔女，有小混混欺负她们几个年轻小女孩，堵在巷子里要保护费，几个姐妹都吓得直哭，只有她上前一脚踢中领头的裆部要害，拉着姐妹们就跑。她顺势一躲，抬手就把郑妮直接推开。
郑妮穿着高跟鞋，这一下完全站不住，整个撞在梳妆台上，魏雪不再理她，扭头就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晋已经站在梳妆台门口。
魏雪愣住，背后的郑妮则是整个人都慌了。她对着魏雪有嚣张的底气，可在裴晋面前彻底什么都不是。这圈子里有太多不可碰触的传说，裴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听说君兰酒店的萧太就是有一次搬出裴先生拉关系，就被修理得好几个月没有出现在社交场合。
“裴先生……”她紧张地叫人，想要说些什么圆场，这原本是她的长项，什么场合都游刃有余，可如今面对这个男人，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魏雪匆匆回到宴会厅。此时大家聊得差不多，记者们又开始工作，拿着照相机开始拍摄现场。明星们都是专业的，不论是在吃东西，喝酒还是聊天，各个看起来漫不经心都是轻松自在的状态，实际上连手拿刀叉的手势都是刻意涉及过，怎样拿叉子才能显得手指修长，哪一个侧脸才能显得自己最年轻状态最好。
工作人员也被放进来，晓琳正伸长脖子找她，一见到她如获大赦，连忙跑过来：“魏雪，你去哪里了，戴安娜给你安排了好几个记者都在等你，还好你回来了，刚才我多怕完不成任务被戴安娜骂死！”不等魏雪说什么，她拉着魏雪就走。
魏雪回头，休息室的门关着，裴晋和郑妮都没有出来。
《WB》的慈善晚宴是圈中盛事，苏曼人缘好，《WB》的公关部又是业界出名的，什么都打点妥当，这一晚宾主尽欢，散场的时候大家明显都很开心，气氛很好。
最后众位嘉宾合影，苏曼和裴晋自然是站在中间，魏雪在圈里的地位不高，站的比较远，她仔细观察，没有看见郑妮的身影。魏雪接受完第一个采访之后就看见裴晋从化妆室出来，但始终没有再看到郑妮，她有些担忧，虽然不喜欢郑妮，但毕竟也不愿意她出什么事。
“你认得郑妮的助理吗？”散场的时候她低声问晓琳。
“认得呀。”晓琳人缘好，虽然进助理圈子没多久，可是和许多明星的助理都打成一片，她看了看周围：“哎，我没看见她。可能已经走了吧，怎么了？”
魏雪摇摇头说没事。
“走吧，时间不早了。”晓琳催她。
司机小纪已经在停车场等。小纪最近刚刚做了爸爸，天天都盼着回家抱女儿，晓琳还未正式毕业，学校还提供住宿，她做助理工资不高，如果另外租房子几乎就要花掉全部的薪水，因此每天晚上都还回学校去住，因为工作让他们俩加班到这么晚，魏雪有些过意不去，很快就上车走。
手机“滴铃”一响，有新的WeChat信息，魏雪划开看，是裴晋发来的：“街尾24小时便利店。”
魏雪的心一动，夜色里脸就烧红了。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更自然：“小纪，前面的24小时便利店，让我下车，你们就下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