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羞愧难当。
做完B超,医生轻车熟路:“看孕囊大小应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要吗?”
说实话,魏雪心里一百万分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时光未走完,怀孕产子等于宣布她的梦想的毁灭。医生看出了她的犹豫,眼底的轻视毫不掩饰。“回去和孩子爸爸商量好之后再来吧。”大手一挥,打发她走了。
从医院出来回家,魏雪一路上都在打章裴的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到最后竟然干脆就是关机。她又气又恨却又别无他法,只能回家等。直到傍晚6点多,两个警察找上门来。“你是章裴的女朋友吗?”魏雪回答说是,两个警察就把她带到了医院。
“意外失火。”接待她的一名女警简明扼要地交代了过程,“两个年轻人在酒店房间里搞浪漫点蜡烛……”说着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另外一名女死者,你认识吗?”她指了指监控录像上和章裴一同走进酒店大堂的女人。
魏雪麻木点头:“她叫杜夏,是我好朋友。”
“这样……”女警的眼神里满是同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难过。”不知道是在安慰她不要为两人的死难过,还是别的什么。
魏雪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更难过,究竟是两个最亲密的人的意外死亡,还是他们的合力背叛。出了询问室,一个小伙子提着一个蛋糕和鲜花等着她:“你是章裴先生的朋友?这是他预定送去酒店的蛋糕和鲜花……”他神情有点不安,“我知道……但是……”
魏雪掏出钱包付了钱。蛋糕是魏雪平常爱吃的一家私房甜点屋的栗子蛋糕,花也是她爱的白玫瑰,魏雪数了数,11朵。她苦笑,狠狠把蛋糕和鲜花砸在地上发疯一般一通狂踩,警局里的人都见怪不怪,神情漠然地看着她发疯,只有清洁大婶拄着拖把站在不远处,眉头紧皱很不开心。
章裴没有亲人,杜夏的父母远在西北,魏雪是他们最亲密的人,不得不配合警局的工作处理一些身后的事情,等到那天从警局辗转回到家,已经接近午夜。
宁静得接近死寂的深夜,天空下着雪,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顶楼。推开楼顶的门,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门缝外漏进来,魏雪以为是自己早起的时候忘记关灯,没有多想一脚踏了进去,等到察觉到不对劲,身后的门已经关上没有退路。
一个穿着黑色风雪大衣的男人站在屋檐下,他身形高大,整张脸都隐在屋檐的阴影里看不分明,见她回来,那男人往前一步走出阴影,魏雪才看清楚他的脸。
“请问,是叶小姐吗?”
“我是。你是谁?”魏雪问。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截了当表明来意:“我找章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