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瓯慌了,他没料到夏江就真敢把这些话往外说,吓得跳起来直往二楼看,一边拼命给夏江使眼色叫她住嘴。可夏江的话说开了,就像竹筒倒豆一般往外洒。
“这么些年我就守在他身边,可他什么时候真拿心瞧了我一眼?有的时候,我真恨……”她说到这里,声音却不自然地低了,眼睛泛着红。“或许说,在男人眼里,得不到的才是朱砂痣明月光,我爱他,我就是蚊子血饭粘子?”
夏瓯的心里有些难过,自打夏江16岁回来,这么多年他都没见她流过一滴泪。如果今天换成是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会全力支持夏江去争取,可这是裴先生。
这世上有的人有的事,不是想要就能要。
“江江,这世上的事大多都这样。你想要的并不是你就能要。再说,裴先生的身体……你未必会幸福。”
夏江神情已经平静下来,重新拿起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争到了再说,幸福是以后的事。”
魏雪从前就梦想去巴黎,因为巴黎有时装周。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模特,走一场秀200块,拿青春混饭吃,可她也做梦,梦自己成了国际名模,站在巴黎时装周的舞台上,穿着那些Chanel那些Prada那些Elie Saab,拗出造型让摄影师尽情拍照。
那是青春,时光美好,她年轻得连日光都嫉妒,可以肆意做梦。
如今她终于把梦作成了真。
戴安娜要迟些时候到,但早就帮魏雪打点好了一切,魏雪在出口处等了一会儿,酒店的车就到了。司机是个法国中年男子,态度和蔼可惜说的都是法文,魏雪经过几年的训练,英语尚算可以,法语确实是一窍不通,因此上了车,也就不再说话。
车子一路开出去,开了一会儿就进城,欧式建筑物就一栋一栋地映入眼睛里。戴安娜订好地酒店就在塞纳河畔,远远地魏雪就看见矗立的埃菲尔铁塔。
她想起那年他们在报刊亭买了一本小说,书里附赠一张巴黎铁塔的明信片,铁塔后面是蓝的天白的云,魏雪喜欢得不得了,当作宝贝一样珍藏,她还说,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去巴黎,她要带这张明信片去,盖上巴黎邮局的邮戳,寄回中国给自己。
可她那年匆忙被送往欧洲,什么东西都没带走。等她第二年再去,房子早就经了好几手租客,她的东西什么都没留下。就如同后来经纪公司给她编造的履历一样,过去的一切被抹得干干净净。
魏雪到了酒店,先登记入住,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就出门。出了酒店穿过一条小巷子就是塞纳河畔,她漫步走在塞纳河边,冬日的阳光太好,好得仿佛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