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墨锦城不知道谢南要做什么，其他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时间议论纷纷，墨渊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姚广，姚广轻轻地摇了摇了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谢大人不会不知道现在边境上是什么情况吧，等增援到了，蛮北之人早就烧杀抢掠了一番后跑了。”那武官怒道。
谢南呵呵一笑道：“据老夫所知，这次北蛮的可不是小股侵扰，而是大举来犯，整个金庭部落精锐倾巢而出。”
“谢卿家可有依据？”墨渊问道，这可不是小事。
“当然，兰庭部落的使者就在殿外，圣上一问便知。”谢南回道。
“叫他进来！”墨渊和身边的老太监说道。
“宣兰庭部落使者觐见！”老太监大声喊道。
“宣兰庭部落使者觐见。”卫兵们一层层地传递了下去。
不多时，一个身穿胡服的人走上了大殿跪拜道：“小臣提玆，见过大乾天子。”，一点口音都没有。
“你怎知金庭部落这次是倾巢而出？”墨渊大声问道。
“金庭部落的赫连齐联合了银庭部落的乌维氏分两路南下，准备越过长城直取北部二十郡。”提玆说道。
“消息可靠吗？”墨渊背后发冷，下面的大臣也面面相觑。
“赫连齐本来派出使者希望我们氏族从岐山攻入，不过已经我们族长拒绝。”提玆说道。
“如若真是如此，各位卿家有何破敌之法？”墨渊问道。
“臣有！”姚广从袖口抽出一卷竹简，由老太监递给了墨渊。
“今日金庭部落挑起战事无非是报我们去年破坏他们冬牧场之仇，除去报仇外还想夺取我国北方众郡的粮食，人口，铁器等以为过冬。”姚广说道，“但金银两部落长年不和，更是经常为优质牧场大打出手，这次银庭部族之所以会答应金庭部族共同出击，无非也是为了冬牧场，所以臣建议开放北方岐山湖牧场给银庭部族作为过冬之用，从而肢解金银联盟，逐个击破。”
“荒谬！”一个文官抱着笏板走了出来，“岐山高而陡峭，隔绝了北方的风雪，这才让岐山湖是不可多得的优秀牧场，我国的宝马良驹均出于岐山，哪有把这风水宝地拱手相让的！”
“况且岐山是岐王墨嵇的领地，一群虎狼之徒堂而皇之地在他身边出现，岐王恐怕也不会答应吧。”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姚广笑了一下道：“银庭部族被金庭部落欺压多年，金庭部落更是以正统自居发号施令，银庭部族积怨已久，若能给出足够的筹码必能让银庭部族倒戈相向，给予金庭赫连氏致命一击。”
“足够的筹码？”谢南阴阳怪气道，“岐王正是倚仗着天险才能拒敌于岐山之外，如今姚大人却要放外族之人跨越天险，不知居心何在！”
姚广哼了一声道：“看来谢大人并不知蛮北之人是如何吃饭的，蛮北之地的人主要食物并不是牛马之肉而是羊奶，牛奶配以面食，加之狩猎来的兔羊等物。我们开放牧场是帮助银庭部族的牛羊过冬，更是以草场上氏族的牛羊，妇孺为质逼迫银庭部族乖乖地与我们合作。”
谢南笑道：“姚大人不光腿坏了，难道脑子也坏掉了吗？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会不懂吗，乌维氏族的人再蠢也不会蠢到把所有家当放在我们手中吧。”
姚广冷笑了一下道：“他们自然是不会，不过他们没得选，如今的银庭部族迫不得已为了寻求活路只能和金庭赫连氏联合抢夺过冬的给养，但是如果可以说服银庭部族与我们合作，他们既能保存家底，又能见我们与金庭赫连氏硬拼，何乐不为？”
“笑话！”谢南哈哈大笑道，“姚大人能想到的，难道赫连齐就想不到吗，恐怕银庭部族的家底都已经在赫连氏手中握着了，派出使者又有何用？”
姚广轻蔑地笑了一下道：“既然谢大人都想到了，那银庭乌维氏又怎么可能让他人把持自己的家底从而受制于人呢，如果赫连齐真有这个本事，那他早就统一蛮北之地了。”
“姚宰相，你是何意？”墨渊问道。
“谈，派出使者肢解金银联盟，逐个击破。”姚广说道。
“谢卿家的意思呢？”墨锦城继续问道。
“打！我大乾以武立国，以威震慑寰宇，哪有同蛮族求和的道理。”谢南说道。
墨锦城惊愕不已，他原以为昏君手下的庸臣不是一言不发就是随声附和，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剑拔弩张。虽然他知道朝堂分为两派，却没想到这两派如此针锋相对，虽然给出的意见相左，又都有道理，谁也说不服谁。
“祁卿家意想如何？”墨锦城看向了台阶之下垂手而立的祁吉问道。
“臣认为该打！”祁吉抱拳道。
“为何？”墨渊皱了皱眉道。
“即便今日用了姚大人的法子退了敌，日后敌人还会以同样的理由来犯，想要永绝后患就唯有一战。”祁吉说道。
“祁大人，可以战的话我也愿意一战，可是我们拿什么战？”姚广插话道，“去年平将军的奇袭已经花费了国库五年的税金，如今遭受水患旱灾的地方依旧没有自给自足，靠着朝廷供给，我们哪还有钱来打这个仗？”
“削蕃。”祁吉慢慢说道，这两个字一出，大臣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神都在回避着一些东西。
“削蕃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可真是内忧外患了。”姚广摇头道。
“那就加赋。”祁吉继续说道。
“不妥，为了去年的突袭，江南，羿北已经加税三成了，若再继续加税只怕会激起民愤。”姚广说道。
“这么说就只能谈了？”墨渊沉声问道，语言里颇有不快。
“这也未必。”姚广笑了笑，“只要在朝上的各位大人都慷慨解囊，筹齐出征的军费也不是什么难事。”
“为国解忧自然是我等臣子的本分，我谢南愿意拿一半俸禄以充国库直至破除鞑虏。”谢南慷慨激昂道。
“我等为愿上缴一半的俸禄。。”一大群官员附和着。
墨渊冷笑着看着这副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