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是这小姑娘做了这么久的车,是有些晕车的缘故,所以胃口不太好。
我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稀里哗啦的两大碗米线就被我给倒进了肚子。现在我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在雪山里不管吃什么都总觉得如同嚼蜡。原来是因为没有盐和调味品的关系。
我又喝了点瓦罐汤,然后坐在座位上剔着牙打起了饱嗝。
这吃饱了我才反应过来,咱们身上哪儿来的钱啊?
要知道坐火车还是我跟着风可念挤在人群里溜上去的呢。在火车站那种人山人海的地方,想要浑水摸鱼只要人机灵反应快倒还可以,这儿可是饭店,而且这个点儿,店里的伙计比顾客还多,其中有两个伙计看着我吃这么多,都对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我眼看着风可念就要吃完了,要是待会儿她吃完了起身就走,那这些店里的伙计还不把帐全算我头上。
因为谁都看见我和这小姑娘一道进来的,谁也不会管一小姑娘要钱吧。
想到这里,我屁股在凳子上挪了两步,靠近风可念小声说道。
“我说,你有没有钱啊?”
风可念猛地一抬头,放下手里的筷子,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什么?你没钱?没钱还吃那么多?”
我见她像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想吃霸王餐的样子,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有两个伙计正在朝我这边盯着,于是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说你能不能小声点?”
此时风可念也已经吃完了,只见她招了招手对伙计说。
“小二,结账。”
店小二抬手一甩将手中的抹布搭在了肩上,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风可念的身边。
只见风可念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拍在桌上说道。
“不用找了,这位大哥哥的钱我也替他付了。”
说完风可念站转身朝门外走去。店小二连忙对风可念点头哈腰嘴里说着。
“客观慢走,客观慢走。”
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一阵凌乱。店小二见我还不走,站在我旁边说道。
“客观吃好了吗?要不再来点儿什么?”
我回头朝着店小二打了个饱嗝说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
店小二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只是木讷的站在原地发呆。我随即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快步追上了站在街上哈哈大笑的风可念。
我上前猛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得一个趔趄,嘴里说到。
“你故意看我笑话的是吧?”
风可念稍微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我说道。
“干嘛你?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了刚才还是我帮你给的饭钱呢。”
我一看这风可念还敢提这茬,于是撸起袖子说道。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敢打你。”
风可念在我眼前得瑟了两下之后说道。
“来啊,来啊。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欺负一小姑娘,看这大街上的人是会帮你还是帮我。弄不好最后还打不过我,那可丢脸丢大了。”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不管我是打不打得过最后都是我不对,于是“切”了一声,说道。
“好男不跟女斗,这笔帐我先给你记下。”
风可念指了指我的鼻子说道。
“你可要记好了,我随时奉陪。”
说完朝着前面就跑了出去。我赶紧追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诶,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钱哪儿来的呢?”
风可念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对我说。
“这满大街的都是钱你说哪儿来的?你自己的老本行你能忘了?”
我恍然大悟,敢情这小丫头是在别人包里偷的。
我一副改邪归正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我早就已经金盆洗手,现在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怎么能还像你一样,做社会的蛀虫呢?”
风可念白了我一眼,开口说道。
“行了,别给我假正经,赶紧办正事儿去。”
说完我就在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古老的宅子门前。
这是一座巨大的古宅,单单从其气势上来看就给人一种庄严巍峨,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只白色的石狮子,院内更是有一颗颗翠竹忍不住探出了头。
而门上“艺苑斋”的匾额高高挂起。只是紧闭的大门让风可念眉头微蹙,轻摇脑袋自言自语到。
“怎么会紧闭大门呢?”
我呵呵一笑上前两步说道。
“没准儿人家还没起床呢,你等会儿我去敲门。”
说完就要上前敲门。
风可念连忙阻止我说道。
“你先等等,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你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还是我来叫门吧。”
说完穿过我的身边,伸手“咚咚咚”有节奏的敲了三下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一个打着哈欠的佣人从里面打开,一见到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好气的问道。
“我说你是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门。”
风可念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十分有礼貌的拱了拱手说道。
“风可念请见艺缘斋邓掌门,望劳烦通告一声。”
佣人一只手推着门就要合上,一只手对风可念摆手说到。
“掌门有事出去了,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风可念一见这是要逐客,于是双手推着就要合上的大门,连连问道。
“我听说邓掌门卧病在床,难道病好了?”
这佣人有些不耐烦的连连摆手,不愿意回答风可念的问题,嘴里说着。
“去去去,哪儿来的黄毛丫头。”
只见此时风可念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钱囊,塞在了这人的手里,然后讨好的说道。
“麻烦,通融通融。”
这人随手掂量了一下这个钱囊,抬眼看了看眼风可念,脸上有些难色的说道。
“这艺苑斋早就另换新掌门了。”
风可念听到这里眼睛转了两转,随即开口问道。
“那之前那为邓掌门呢?”
佣人指了指院子里小声说道。
“自从,她从山西被人抬回来直到现在就没有出过门,我估计凶多吉少。”
“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风可念祈求着说道。
佣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风可念压低声音说道。
“刚刚给你说的这些要是让掌门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打听了。”
风可念见这佣人知道的可能也就这么多,再追问下去只会惹人生厌,于是后退了两步说道。
“有劳了,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了回来,随即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我见风可念是吃了闭门羹,上前嘲笑着说道。
“怎么被人给撵出来了吧。”
风可念对我耸耸肩说道。
“看来是我想得简单了,这件事情估计还是只能用强的。”
我见风可念这是贼心不死,怂恿她说道。
“这大门不让走,屋顶可以走啊。”
只见他转头对我微微一笑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这样想的。”
风可念一贯的作风就是这样,我本来想劝她的,可是想了想我还是别自讨没趣了。从我认识她直到现在,凡是她做过的决定,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风可念对我招了招手说道。
“赶紧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到晚上的时候潜进去。”
说完还不忘给我做一个偷偷摸摸的动作。
我们找了一间旅店住下,别问我钱是从哪里来的,老方法,找人借的。之后我们又去了滕王阁的古董一条街,在这里我们得知。原本在这一代十分活跃的艺苑斋,大概在一年多以前几乎就断掉了这里的所有盘口,就好像是退出古玩界了一般。
风可念回身对我说。
“果然艺苑斋内部很有可能是出了问题。”
我白了风可念一眼,没有说话。我们在旅店里等着夜幕的降临,同时也等着拉开我们行动的序幕。
为了避免风可念硬拉着我和她一起去。我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心里还盘算着,待会儿不管风可念怎么叫喊,我都用呼噜声来回应她。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真的就睡着了。
在梦里我见到了一只会说话的神兽,他告诉我今天晚上的行动无论如何我也要参加,这就好像是一个命令一样。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就听见有人在敲我的门,我看了看窗外的夜幕,猜想应该是风可念,本来我是想赖个床就不去的。可是没想到刚才做的梦想是一个指令,驱使着我尽快的穿好了衣服。
一推门看见是风可念,这见这小丫头也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期许的眼神看了看我,随即转身往楼下走去。我整理了一下翘起的衣领熄了灯关上门,也紧跟着她下了楼。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就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我和她平添了几分默契。此时月以上梢头,街上除了有一两个酩酊大醉说着胡话的酒鬼以外,整条街道显得肃静冷清,挨家挨户都紧紧关上了门窗。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艺苑斋的府邸外面,不用风可念说,我自己就绕到了后门,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院儿里就扔了进去。见没有响动,回头对风可念点了点头。
然后当先一步翻上了围墙,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情况之后伸手将风可念拽了上来。咱们一前一后的跳进了院儿内。
整个艺苑斋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过一样,花草树木生长的错落不堪,我给风可念打了个手势,我们去那边看看。我们从走廊绕过前厅,在后厅的一个屋子里传出了好几个人划拳喝酒的声音。
我给风可念“嘘”了一声,指了指里面的情况让他仔细听。
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老刘,要不你过来喝点儿呗。”
只听得这个男子回答道。
“你们先玩儿着,我马上给前掌门送完药就回来,给我留点儿。”
我一听有戏,这么大的院子,要是我们挨个找的话,还没等我们找到估计就得先给暴露了。回过头凑到风可念耳边低声说道。
“咱们跟着这个送药的人,一定就可以找到丢丢。”
风可念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在门外面的假山后面蹲着,突然风可念问道。
“今天你怎么这么积极?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盯着小屋里的情况回答道。
“你不是说这是我的朋友吗,虽然我不记得但是既然是我的朋友,就应当义不容辞。”
风可念在我的背后微微一笑,只是我没有看见。而就在这个时候,屋里出来一个佣人,手里端着碗药,怕把药洒了,小心心翼翼的朝楼上走去。
我见状向风可念问道。
“咱们要不要跟上?”
风可念双眼死死盯着这个人摇了摇头说道。
“再等等。”
只见这个人转过楼梯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过了一会儿楼上居中的一间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风可念微微一笑朝着楼上灯亮起的房间说道。
“应该就是这个房间了。”
没过五六分钟,房间里的灯就再一次熄灭了,然后刚刚那个人一路小跑下楼,嘴里还嚷嚷到。
“等等我,你们给我留点儿。”
风可念见到时机来了,我紧跟着风可念摸上了二楼,在楼梯拐角的地方风可念让我停了下来,悄声说到。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探探虚实。”
本来我是想拦住她的,毕竟这是我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他来冒险。不过随即一想,风可念的身手,就算遇到点儿什么突发状况应该也是可以轻松应付的,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嘱咐了一句。
“万事小心。”
风可念悄悄摸到了门口,抬手轻轻一推房门,发现并没有上锁。然后一用力将房门推开了一个缝隙,像只老鼠一样就钻了进去,然后反手带上了门。
风可念刚一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屋里是一片黑暗,但是别忘了风可念可是长着一双猫的眼睛,所以屋里的情况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此时一个女子头发凌乱端着一碗药,拉开窗户顺着墙壁倾倒下去。
风可念见到她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坐在了桌前开口说道。
“果然不愧为摸金一门的掌门,警觉性蛮高的,你别紧张,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叫风可念。”
女子从窗外缩回手,然后关好了窗户开口问道。
“风可念?我们认识吗?”
风可念斜着脑袋看着这人说道。
“你们怎么都这样?疑心这么重,我这看上去就那么像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