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又和朱亥商议,今晚好好睡一觉,请他和楚老大他们联系,大家明天吃过午饭就动身,我们到西宁会合,顺便请他们带上点神启布丁,我这边有个妹子很可能是我们族人,要试试看能不能觉醒,醉生梦死就不用带了,没必要遭两次罪,朱亥连连点头称是。
结了账从酒家出来,回到酒店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厦门城里也开始下起了雨,外面雨势越来越大,酒店里反倒显得更加安静,小美在电梯里就已经困得不行,回到房间外走廊时候都快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我连忙将她扶正站好,让她赶快回房间睡觉,见她关好了门,朱亥还想跟我说点什么,我却不耐烦再和他絮叨,摆了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套间里陈设很高档,我突然有点想喝点什么,便拉开冷藏柜,看了看,都是各种洋酒,颜色倒是很漂亮,但我没兴趣,床前圆几上有袋装茶,我拿了一包放茶杯里,用电开水壶烧起了开水。
等着水开的空隙,我在心里开始合计今后几天,关于这个武道大会的打算,应龙宗家的事情,之前龙儿和我提起过,似乎是一个在异人族中,背地里权势极大的家族,几十年前龙儿的前世在京城异人族总坛,虽然她身居大司命之职,都没和这个家族的人直接打过交道。
按龙儿所说,这个家族是唯一和神族有联系的异人族家族,他们并不直接参与异人族的事务,只负责传达神族的指令,而且这个家族的人所拥有的超能力,应该还在四大世家的高手之上。
最近十多年来,我们异人族组织内部是怎么样的一个管理体制,其实我一点概念都没有,但既然朱亥说体系有很大的变化,那应该之前基本上还是维持以四大世家为核心,各分部支部为辅助,大家互助互惠,商量着办大事的,一种较为民主的组织形式。
但现在一直身处幕后的应龙宗家居然跳了出来,极为高调地直接命令各世家、分部和支部,甚至还提出以儿戏一般的武道大会的形式来决定一个基层组织的去留,难道大家就没有意见?
这不符合常识!
我们都知道,权利的交替更迭无论大小,永远都伴随着争吵,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而这一次,至少就我所知道的信息来看,似乎没有任何人提出不同意见。
这种情况,除非是应龙宗家派出来重整大局的这位年轻的少主,德高望重,个人的见识、手段,包括能力都为所有异人族认可,才有可能。
但看起来完全不像这么回事。
仅凭他是应龙宗家的少主这一点,似乎还罩不住,别人我不知道,但全国像我这样散人,在各个分部和支部应该还有不少,这位什么少主,在我眼里,就和个屁也没什么区别。
我没受过他的恩惠,没见过他人,听到他的消息带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麻烦。
这难道不就是个屁吗?
但现在没空计较这些,以我直到现在都还没完全适应的这个残缺的身体,想要在武道大会中夺得头筹,博得个什么地位,号令天下英雄跟我去直捣藤库,这种事情根本不现实,朱亥和楚运天这些人,虽然有些手段,但现在看来,也依仗不了,眼目前,唯有借着武道大会这个机会,认识几个高手,想办法拖他们去帮我把龙儿解救出来,还有点可能。
想到这儿,我也释然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套间里的空调温度很舒服,大约26摄氏度左右,我把身上这套仿冒的运动衣脱了下来,这才注意到,衣服上有很多血渍和泥污,之前一直没注意到,还穿着这脏衣服大摇大摆地在高档酒家和四星级酒店走来走去。
我走到套间外间的一个衣橱门前,拉开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里面有用塑料布包装好了的七八套衣服,其中有黑色的晚礼服、衬衣、夹克,都是标准尺寸,外面都贴着纸片,上面有标价和温馨提示。
沿海这些高档酒店,学着国外五星级酒店高级套房的配置,一般都有这种为客人提供标准尺码的套装的衣柜,我这个房间朱亥应该登记的是男客人,所以这些衣物都是男款,当然,这些衣物你只要是撕开塑料包裹,就视作你买下了,而且,这些衣物的价格很骇人。
不过反正都是朱老板付钱,所以我连标价都懒得看。
我身高体重刚好都还比较标准,略微偏瘦了一点,于是我从几套衣物中,挑选了一件黑色的仿羊皮薄夹克,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和一条苹果的牛仔裤,还有两条CK的平角内裤,撕掉了包装,拿到床边丢在椅子上。
这时候水开了,我往茶杯里倒上,在椅子里坐了下来,一丝茶水的热气,从没盖盖子的茶杯中缓缓飘了起来,看着这景象,我又想到了那时候在小美家里,我守着熟睡的龙儿,小美给我们端来的乌龙茶。
龙儿说这小妮子心里很喜欢我,我也有些能察觉得到,其实我也挺喜欢她的,但是仅止于喜欢而已,从小美家出山,半途上就遇到了赏金猎人的事情,导致我和龙儿再一次被分开,以及我的残疾,这已经够惨了,可是和小美的遭遇相比,还不算惨,至少我和龙儿还活着,而小美的爷爷却是阴阳永隔了。
说起来,我这半辈子本就很倒霉,但自从我觉醒之后,好像我的运气更差了,至少,以前我没受过那么重的伤,但这半年多来,重伤几乎变成家常便饭。
而我的朋友和同伴,死亡率也变得颇高,就连刚认识的小美和牛老医仙,都逃不过去。
现在的小美,可以说已经是家破人亡了,她本就是个孤儿,和爷爷在深山里长大,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此刻可能在她心里,唯一的依靠就是我了。
但这样一来,我就更头疼了,既不能丢下小美不管,又不能和她走得太近。
毕竟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龙儿。
有人说男人的心可以装下全世界,我并不认同,男人的心其实是很小的,一旦装下了一个人,也就仅仅只够装下那个人而已。
而也许男人的生活中还会有其他的很多女人,有时候她们甚至是同时存在的,男人本就是狩猎动物,猎奇的心存在于基因之中,很多时候也管不住自己,见到美女就心猿意马,双眼冒心心,但归根结底,那些女人,不管是欣赏也好,占有也罢,最终都不会真正挤占掉男人心里的任何一丝空间。
这就是本质,并不是因为什么道德和法律约束使得某些男人显得自律。
原因就是来晚了,就没法挤进去了,就这么简单。
只愿一生爱一人,这句歌词是错的,不管愿意不愿意,男人一生本就只够爱一个人,那个人若是不在了,男人的心也就像倒塌的房子一样,没办法再住人了。
而只要那个人还在人世,不论在不在一起,男人心里这个房间,都永远是她的。
时间已经快到黎明了,我喝了些茶,更加睡不着了,电视也不想看,就这么坐在床头,点上烟,间或喝一口茶,呆呆地想着今后的事,忽然,我听到我的房门似乎是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五点,以为是我听错了,可是很快,房门又轻轻的,咚咚响了两声。
这个点儿,而且有门铃不按,应该不会是服务员客房服务,我有些恼怒,心想肯定是朱亥睡不着,又跑来找我商量武道大会的事,于是怒气冲冲地跳下床来,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吼道:“干什么?!”
紧接着我就呆住了,因为门口的人并不是那个死猪,而是小美!
小美穿着酒店的丝绸睡衣,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看到我开门出来,对她大吼,怔住了,哀怨地呆呆望着我,一行眼泪从眼角挂了下来,我连忙拱手道歉,道:“对不起啊妹妹,我以为是那头死猪呢,不是冲你。”
小美这才凄楚地看了看我,立刻又捂住脸,口中轻声“啊”了一声。
我一低头,这才发觉,我之前把衣服都脱了丢在圈椅里了,现在身上一丝不苟,顿时大囧,急速转身关上房门,跑进洗浴间,抓了一块大布条围在了腰上,这才重新打开门。
小美还站在门口,脸上气色很差,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我心想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站在酒店客房走廊上,也不成样子,只好让小美先进房间再说。
一进房间,小美似乎控制不住情绪,立刻哇地一声,就哭出了声来,我见状也不忍,只得轻轻搂住小美的肩,柔声问道:“妹妹,你别哭啊,到底怎么啦?”
小美很自然地把头埋在了我的胸口处,抽泣了半天,弄得我让开也不是,抱住也不是,僵硬的身子直挺挺地站着,只能不断用唯一的左手,轻轻拍怕她的背。
丝绸下,她的肩胛骨薄薄的,不该胖的地方,果然还是很瘦。
半天,小美才停住了哭泣,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哥,我,我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