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汴梁,自前朝开始就一直作为首都存在,是一国天命所在。乃是一国经济文化中心。是不折不扣的当今第一城。
因是国葬期间,所以城内风花雪月的场所全部停业,街道上也增添了更多的巡逻士兵,道路两旁挂满了白幡。但是依旧难掩都城的繁华景象。
暮叶柳一行自西门入城。在城门口递交守将收到的信鸽文书和自己的掌门印。守将在确认真伪之后立刻安排了一位士兵为他们牵马引路,带去朝廷安排的驿站。
月季和暮雪坐在车厢内,掀起车窗,看着车道两侧繁华的景象。就连一向稳重的月季也是忍不住好奇的张望。而暮雪,更是一直摇晃着暮叶柳的手臂,夸耀着这个,惊叹着那个。好不激动。
等到暮雪一路感叹到口水都干涸之后,马车终于赶到了驿站。在引路士兵和驿站门房交接之后,暮叶柳一行就被安排了三件房舍。
在整顿好了一切行装之后,听闻别派的好几位掌门也都到了,于是带着月季二人一起赶往了众人聚集的驿站会客厅。
来到会客厅,只见厅内站坐着十余人,首位之上坐着的就是专门负责接待众人的秦国公孙仁贵,其左手第一人乃是云顶宗宗主莫白,其他诸多小门派掌门也是靠其后坐着,暮叶柳与众人见过之后,就坐到了莫白的对面空位之上。月季二人也紧跟着站在了暮叶柳身后。
等到暮叶柳坐定之后,秦国公开始与众人道了一声来途辛苦,随后解释道因人数过多,所以其他门派被安排的其他的驿站了。自己不多时就要离开了。众人拱手表示理解。
而后秦国公就三天之后的先皇缅怀仪式,和其后更为重要的新皇登基大典的安排给众人做了阐述。
之后众人便开始闲聊,话题重点是最近西北一小门派被灭门的事件,因为对方手段奇特,所以至今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而趁着这个机会,暮叶柳也把身后的两人向众人进行了一个介绍。
诸掌门的闲聊谈话对暮雪来说就是一个折磨,所以她一直对着月季挤眉弄眼的。而在这个诸多掌门和当今国公爷在场的地方,月季可不敢像暮雪这样放肆,只有假装看不见暮雪气恼的眼神。
在闲聊没多久,就有一国公府仆从跑进屋内,细声附在秦国公耳边说着什么。秦国公听着下人的传话,本来随和的笑容慢慢僵住。随后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众人,和善的站起来抱拳说到:“实在抱歉诸位,孙某家中发生了一点小事,现在要赶紧赶回去处理一下。诸位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驿内仆从,让其转告与我就好。”
厅内众人也是起身表示不敢耽误了国公的急事。于是秦国公一边拱手言说众人不必起身相送,一边快步离开。待秦国公走远之后,众人又重新开始闲聊起来。
暮雪看着这个机会,立马跑到暮叶柳身旁表示想要和师哥出去走走。
自己女儿虽然站在身后,看不见之前那副怨天尤人的表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女儿就不是一个能安心的主儿。于是看了看月季点头表示同意。
而后暮雪欢快的拉着月季逃一般的离开了会客厅。
待两人跑出去之后,莫白好奇的调笑着问着:“看暮宗主这样子,是对自己爱女的婚事有了安排了吧。哈哈哈哈。”
其余诸掌门也是大笑起来,暮叶柳也是打着哈哈:“诶,莫要胡说,莫要胡说。”
诸掌门更是玩笑着恭喜暮掌门喜收一好女婿。屋子内外一片欢愉。
月季二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听着会客厅传出的大笑声。暮雪撇撇嘴嫌弃的说到:“一群老头一般的人了。不知道笑些什么呢。”
对于暮雪这般不尊重的评论,月季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上了暮雪的步伐。
两人在繁华的汴梁城中闲逛着,虽然时不时的巡视士兵和满街的丧幡有些影响情绪,但是这些对暮雪来说毫无影响。
两人沿街一路闲逛着,看着京都城内熙熙攘攘的人流。沿街的大小店铺充斥着暮雪的目光,令其兴奋不已。
两人行至一处茶楼,内有一评书先生正在拍着醒木口曰话说。这可吊起了月季的兴趣,听得一个好故事,回到山里,那可以实打实的谈资啊。于是拉着暮雪就往里走着,口中说着只是休息一小下下。
暮雪对评书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师哥这般兴致和自己确实有点累了,于是就半厌半就的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茶楼,两人找了一稍稍靠前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毛尖茶水和一点小食,开始听起了评书。
评书先生正在讲的是一清河县武人在醉酒之后上山遇虎,人虎搏斗的故事。评书先生嘴上功夫那是一个了得,内容形绘的如同亲生经历一般,听得众人大呼过瘾。
一段结束之后,先生也先停了下来,休息一下,喝一口茶润润嗓,并吩咐一旁的的徒弟收一收打赏小钱。
馆内这时也开始闲聊起来,茶馆妓院这等聚众之地,一般都是消息扩散之所,而国丧期间,那妓院戏馆肯定是去不了了,而朝廷要求不严格的茶楼这时就显得异常火爆,大家现在想要消遣解闷一般都是来这逛逛茶楼。
“诶,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前两天那桂王在进京途中遇刺,惊险逃生,现在又逃回桂林城,说是吓出了一身病,没个三月半年的是下不了床了。”
“是吗,这是哪位义士所为,只是可恨没能宰了那老狗。”
听闻那个屠杀整个江南城的桂王遇刺,馆内众人群起激扬起来,纷纷询问起详细过程。而月季推算了一下时间和路线。发现和自己一行的行程时间差不多,想来半路遇上的那一群监视的人就是暗杀桂王的人,于是也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你们真是,我哪知道的那般清楚。我也是从我一个兄弟口中听到的,说那桂王是被闭目的人盯上了,好像是上面哪位国公爷想要他的项上人头,所以,哼哼。”看着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讲述者不禁得意洋洋起来,不禁为自己能先其他人得到这第一手资料而骄傲。
“你就吹吧,按你说的这才前两天发生的事,你那什么兄弟就知道了?而且闭目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动朝廷的人?尽说大话。”对于这种带有理论分析的言论,一些自觉比较理性的人纷纷表示支持。
“你才放屁。”被人反驳,之前那位讲述者当时就不高兴了。
“我那兄弟可是在御林军当差,你知道吗你,那消息能假?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据说是某位国公爷的要求,那国公爷是什么人物啊?会怕他一个小桂王?”
“小桂王?“又一人听不下去了。”那可是手里有几万人马的一方郡王,说白了,除了镇守北方的镇北将军,其他哪位王爷国公有实权?朝廷的人,他桂王真的归心朝廷?”
话音未落,他身边的朋友就赶紧拉住了他,瞪眼劝他禁言,并赶紧帮其转移话题。周围人也自觉的没有随着这个人的话说下去,话题于是又回到了对于事件真伪的讨论中。那位反驳者也自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于是在之后的讨论就开启了默言模式。
馆内争论许久,争论真伪的两派互不相让,最后直到评书先生拍了一板醒木说到承接上回,众人才渐渐平息下来。
再多听了两段评书,顺便在中场休息时,参听了众人对实事的分享后,天色已经微暗。月季这才带着目露仇气的暮雪往驿站赶,看着故作生气的暮雪,月季为其买了一支簪子才算重得美人欢心。月季忍不住感叹自己千万美言竟不如这几文钱一个的簪子有用,内心不禁怒斥着这世事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