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祭和郁惊羽在京城里住了小半个月,身上的银两也花的差不多了。
“啊啊啊,这可怎么办啊?”楚祭摇了摇钱袋,里面叮当响。
“六哥,你还有钱吗?”
郁惊羽淡定道:“还有两枚铜钱。”
“两枚?!两枚加五枚,七枚?!嗳不是,我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我之前也很有钱的!!!”楚祭哭天喊地地抱怨了一阵。一直在旁边安静看书的郁惊羽终于受不了了。
“闭嘴…”郁惊羽冰冷道。
“六哥,要不今晚咱俩住一间房吧?还能省省钱。”楚祭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郁惊羽听完这话,一脸嫌弃。郁惊羽是有洁癖的。
“你别这副表情啊。大不了你睡床,我睡地板,怎么样?”楚祭笑嘻嘻的,让人感觉他想占郁惊羽便宜。
郁惊羽听到这话,透着冷冽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随即冷冷道:“不怎么样。”
“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卖身吧?”
“不正经。”
“……”楚祭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正经”和“无聊”应该算得上是郁惊羽的口头禅。
郁惊羽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从芜山出来那晚经过的一片林子?”
“不记得。那晚整个人都晕过去了。”楚祭漫不经心地回答。“等下等下!是不是一片特别大的林子,里面的树都还长得特别大?阴气还特别重?”
楚祭记起来了:
那晚郁惊羽御剑带着自己逃出芜山。自己虽受了伤,一直昏昏沉沉的,但经过那片林子是,修仙者的灵敏让他醒了过来。那里阴气太重了。那时,他摸索着要找自己的佩剑,郁惊羽紧紧地把楚祭搂在怀里,生怕他掉下去。
“我要……”
“什么?”
“隐风……”
“不给。”郁惊羽简单粗暴地拒绝了他。
“我要回去……”
“不行。”
“为何?”
“师父让我带你离开。”郁惊羽终于多说了几个字。
“呵。我不管。”
“闭嘴。”
“郁惊羽……”楚祭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否则他会和郁惊羽打起来。
“闭嘴。”简单粗暴明了。
楚祭缩在郁惊羽怀里不吭声了,他似乎在发抖。过了一会儿:
“把剑给我!”
“作甚?”
“害怕。”
“怕什么?”
“阴气好重啊……”
楚祭迷迷糊糊的,像个无助的孩子,都快哭出来了。
“阿祭乖,哥哥在,没事的。”郁惊羽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说出了这句话。他只是为了让楚祭安静下来。
楚祭轻轻抽泣了一声,又往郁惊羽怀里钻了钻。喃喃自语,不知说了些什么,郁惊羽只听到了一句弱弱的“郁哥哥。”郁惊羽瞬间黑脸,从来没有一个大男人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缩在他的怀里,喊他“郁哥哥”,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他不怎么喜欢的师弟。
想想,郁惊羽的头皮都麻了,若是在平时,他准会把楚祭掀下去。
楚祭又在憋笑,在郁惊羽面前,他不敢笑出来。“哎呦我的天!要是六哥这样搂着一个姑娘,天哪……”这次没忍住,楚祭“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又突然想起那天自己的失态,还喊了声“郁哥哥”,便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楚祭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喊“郁哥哥”,反正他听过很多女修都悄悄地这样称呼郁惊羽。之前他还觉得肉麻,不曾想他楚祭也会迷迷糊糊的用清新的少年音喊声“郁哥哥”。可能那时是真的糊涂了吧。
郁惊羽看出楚祭在发呆,清冷的眸子又死死地锁住了他。
“咳,六哥……”楚祭不好意思地整整衣襟。顿了顿,他又故作娇羞地问:“六哥,你那天晚上是不是还抱我了?”
“嗯。”郁惊羽答得不咸不淡,但不难看出他脸上罩了一层阴云。
“那你什么感受?”楚祭故意逗他。
“你——”郁惊羽看出了楚祭的心思。
“我怎样?”楚祭很期待。
“很重。”郁惊羽依旧答得不咸不淡。
“……”楚祭讨了个无趣。
“无聊。”郁惊羽又冷漠地甩出两个字。
楚祭叹口气,托着腮,须臾,有气无力道:“话说回来——我们就只剩下这么多钱了,怎么办啊?”
“可以去那片林子。”
楚祭想了想,大喜道:“那里阴气重,肯定能抓到不少邪祟。抓回来炼成丹,能赚钱!”
郁惊羽懒得再搭理楚祭,用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告诉他:“嗯。”
楚祭嘴角上扬,抓起一旁的隐风,道:“今天晚上带你出去开荤。”
以邪祟炼丹,是玄门法术。物死化为邪祟,必有怨气;既成邪物,也定是吸收了天地之灵气。取其灵气,凝练成丹,也不失是一佳品。但是各家仙士猎捕到邪物通常直接就地杀灭,并不用其炼丹制药,各大仙门在自家仙府中也都养有仙草灵气之物,而且仙草养身效果不必那种丹药逊色,因此这种法术实用性不高。以凶灵炼丹有一定危险性,非玄门名士不可善用。各大仙门给弟子授学时对此法只略微提及,甚至有的门派认为其带有邪性,已将其列为家族禁术。
郁惊羽看着楚祭,严肃道:“林氏不会善罢甘休,今晚之事,切记小心。”
楚祭不吭声,心道:“遇到了又怎样?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到了深夜,两人换了身黑衣,带着乾坤袋,御剑悄然前往那片野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