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夕似乎并没有骗雪兰,喝下那碗仙河草晨露后,雪兰的身体明显恢复了许多,现在雪兰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可当雪兰正要推开格门时,一块放在屋内的明镜引起了她的注意——镜中,一位年轻女子愣愣的盯着镜子,一头青丝被风轻轻撩起,一身雪白金丝玉兰纱衣轻飘,绫罗绸缎。
雪兰盯着镜子,迟疑了一下,忽然,一声:“白皑大人,您在里面吗?”将其拉回了现实,雪兰没有出声,而屋里就她一个人,难道是在叫她?
雪兰推开门,看见门外几位仙仆恭恭敬敬的端着水果,在屋外站成一排。
此刻是逃跑的最佳时间,要不要逃?雪兰犹豫了许久。
最后雪兰还是咬牙“逃”了出来,尽管一路上那些仙仆见到雪兰便纷纷跪下行礼,也没有任何人阻拦,但还是有几个仙仆哭得无比悲痛的拉扯住雪兰的裙尾,让雪兰进退两难。
因为不识路,雪兰无法找到回?山的路,可又奈这一身繁复华丽的仙裙,让雪兰一路上成为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不知在山上行了多久,雪兰终于是发现了问题:这哪是什么凡界,这一切根本就是羽夕的幻术罢了。
雪兰根本就走不出去!
不久,雪兰再次被“请”回了大殿。
雪兰不安的坐在大殿仙座上,看着座下仙仆们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两旁,雪兰心想:不过表面功夫罢了,实际掌权都在羽夕手中。
雪兰无聊的翻阅着那些书册,看着那些仙仆进进出出,以及受宠若惊的试图拒绝仙仆们无微不至的服侍。
好几次,雪兰想要从仙仆口中打探一些消息,可最终迎来的却是沉默。
雪兰取下挂在殿旁的一个金丝笼,笼中那只金丝雀非但没有惊慌的跳起扑腾,反而是歪着脑袋瞧人,一副傲然的样子。
“诶。”雪兰摇摇头,这样的日子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为软禁。若这样待久了,就如那笼中之鸟,每天等着主人喂食,安于现状,再无反抗逃脱之意了。
一整个下午,雪兰一直想着如何逃脱,无论是翻阅了所有典籍或者是书册,皆无头绪。
戌时。
两位房内仙仆为雪兰换下了仙袍后,便被喝退了。
屋内静得令人窒息,雪兰呆呆的坐在榻上,看着手中的?山木牌有些出神。
忽然,窗外的杏树枝猛的一晃,瞬间晃掉了不少金色的杏叶。接着一个矫健的黑影窜了进来,雪兰一惊,起身向其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竹暗纹的衣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窗外的晚风轻撩,衬得那张明媚清俊的脸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墨师傅!”雪兰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人,刚踏出一步,一股强烈的寒气立刻从心头涌上来,雪兰痛苦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她明明喝了那仙河草晨露,怎么可能……
“离,离我远点……我……我会伤了你的……”雪兰咬牙对墨云说到。
墨云似乎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十分冷静的缓缓走近那屏风前,不改平日清冷语气:“羽夕,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这时,隔扇外一身影明显晃了一下,随即一片寂静。
“咔——”离雪兰不远处的朱檀椅瞬间被冰冻住,椅子周围的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冰玉兰,雪兰眼前开始朦胧起来,一恍惚,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
墨云见状,快步取了挂放在屏上的雪白仙衣,迅速将其披在雪兰身上,轻轻的将雪兰抱起。
“等等,你就那么确定她愿意跟你走吗?”眼看墨云要把人带走,屏后的人再也耐不住了,羽夕不改以往傲气,她静静的看着墨云怀中微微颤抖的人——那熟悉的身影似乎回来了,可她却忘记了一切。
羽夕手中紧攥着一只精美的玉钗,露出一个苦笑:“虽然按礼法来说,我应该叫你师弟。我们曾同为一个师门,即便只有短短一年相处,但是你难道要不念师恩,就这样护着她一辈子?难道你不希望白皑大人回来吗?白皑大人回来了……红莺大人也可以回来了……”
墨云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冰冷的触感让他很快从突发情况中回过神来:“无论她愿意与否,现在她是我的侍从,人我是定要带走了。至于师傅……在我弄清楚事情之前,这一切都是猜测。”
墨云没有再多逗留,一个箭步,带着雪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偌大的房子里,羽夕站在原地,哀叹着。
回到?山时,墨云的衣袍早已被露水沾湿,而修炼归来的烨卿也因此同晋泽在殿前守了一夜:到底是谁居然那么大的胆子,来?山劫人?
一见到墨云抱着雪兰驾云归来,原本有些疲惫的烨卿,立刻清醒了不少:“哇——我的命苦师妹啊……”
说着就要扑过去抱住在墨云怀中的雪兰。
“墨云上仙一路辛苦了。雪姬已经采来了白凤花,在东院侯着了。”晋泽咬牙笑着对墨云说道,一只手扯住烨卿的领子。
“咳咳咳——晋泽,你要勒死为师啊!”烨卿止住了要扑上去的冲动,盯着晋泽道。
墨云默默的抱着雪兰走向了东院。
“不敢不敢,还望烨师傅谨尊礼法。”晋泽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笑着。
“老墨呢?”烨卿转头一看,墨云哪里还在大殿里。
“墨云上仙已经去东院了。”
……
第八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