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方才听小姐婢子大呼有刺客,不知安小姐如今是否安好?”御林将军站在车外,不一会儿,便看见安宁挑开车帘一丝缝隙,露出一截葱指,声音清冷。
“多谢将军,安宁尚且安好,没有什么刺客,不过一只野猫罢了,还构不成威胁。”她放下车帘,轻声道,“晚霜,驾车。”容桀捏着安宁的手的力气又大了些,这个女人刚刚说什么,野猫?他是她口中的野猫?
安宁连眉都没有皱一下,端起剩下的一只白玉杯小啜了一口,端的是优雅高贵。
“是。打扰到安小姐,末将向小姐赔罪。”御林将军正欲踏步而走,却瞧见安宁车后刚被容桀打碎的白玉瓷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朗声道,“安小姐止步!”
“如今刺客猖狂,这白玉片是小姐车下所拾,可否让末将上车一检,以确保小姐安全。”
“喔?将军这意思,是说安宁连刺客与野猫都分不清,还是说安宁有意窝藏刺客呢?”声音仍旧清浅,缓慢的语调夹杂着森寒之意却从车内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安宁一个未出阁女子的车厢让将军检查,恐怕是不妥。”她顿了顿,俄尔又开了口。
“不过,为证安宁清白,”容桀坐在安宁对面,见她脸上无一点波澜地又品了一口茶,连眼都不曾抬过,凉薄的唇弯起,“将军请吧。”
“安小姐是个明白人,那就多有得罪!”他用手挑开幕帘一角,什么都未看见,便被车里飞来之物击中。御林将军踉跄了几步才接住,低头看,这正是方才安宁喝茶的白玉杯,之后便是安宁稍拔高的声音传出,“放肆!本小姐贵为丞相府嫡女,尔等区区御林军,将军未免太过越矩。是分不清身份贵贱还是不把丞相府放在眼里?”
“安小姐,末将绝无此意!不过窝藏罪犯,乃是杀头的大罪!请小姐慎重!”
“私闯丞相小姐马车,污蔑朝廷命官嫡女,这些恐怕也都是杀头的大罪。”安宁掀开车帘,清淡的小脸上看不清任何神情,“对了,瞧将军挺喜爱那只白玉杯,安宁便赠予将军好了。”
宫外。
“殿下若是再这般看着臣女,臣女可会吃不消的。”安宁抬眼,只见容桀拧眉看她,她便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一对紫玉琉璃杯,像是知道容桀所想一般,安宁解释道,“被玷污过的东西,臣女还会用吗,况且殿下认为……”安宁突然顿了一会儿,对着容桀浅笑,“……那将军还会活过今晚吗?”
“你要杀了他!”容桀后背发凉。
“殿下错了。臣女可没那个胆子敢谋害御林将军,不过是杯子上不小心淬了蚀骨散罢了。”只要沾上一点,半个时辰必定毒发身亡,其尸骨也会被腐蚀得一干二净。
“卑鄙!”容桀向来对安宁的厌恶不会有任何掩饰,安宁也丝毫不在意,一脸寡淡,“多谢殿下谬赞。如今,殿下可欠臣女一对茶盏和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