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的礼堂,红地毯的开端。沈于归身着一身纯白奢华的婚纱,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一张脸精致美丽,本来妖艳妩媚的脸穿上洁白的婚纱没有显得怪异,反而增添了几分清纯。今天的她是全场最美丽,也将是最幸福的女人。
沈于归淡淡勾着唇,甜蜜地看着一旁的男人,眼神温柔如水,满是爱意。他们正在等着音乐响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男人表情淡漠,一双眼冷漠如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尽管这样,沈于归依旧很幸福。这个男人以后是她的丈夫了,她用尽手段得来的男人。一向不屑于使用手段,高傲的她,为了他倾尽了一切。
男人看她的眼神可以说是厌恶的。沈于归想,没关系,她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等了她这么多年,她有足够的耐心继续等下去。只要过了今天……
突然,男人裤兜手机传来振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立马接通。淡漠的脸猛地紧张起来,瞳孔剧烈收缩:“蓓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等我,我马上过来。”
沈于归听出了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特别熟悉,印象深刻,一抹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深处升起。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出现了裂痕,恐慌起来。她快速地抓住男人的手,抢先说道说:“煜城,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能不能……”
男人凌厉地扫了他一眼,丝毫不掩厌弃,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不能。”凉薄的唇吐出冷彻心扉的话,丢下她飞快地跑出门外,客人被这一变故弄得一脸茫然,都齐刷刷的把目光转向新娘。
“咦,新郎怎么跑了?”
“听说这个婚是逼来的,人家傅少压根都不乐意。”
“还有这回事?”
“那可不。这沈家小姐一点都不含糊。霸道的要死,喜欢的东西都要夺过来的。听说人家傅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怪不得婚礼当天跑了,看来抢来的终归不是自己的。”
……………
是这样吗?沈于归很少哭,被误解时她不哭,被欺负时她也不哭,唯独今天,她的脸不知何时已经爬满泪痕。抢来的终归不能是自己的吗?她不相信!
她不看客人,也不顾那异样鄙夷的眼神。提起裙摆努力追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就因为穿着高跟鞋歪倒在地。父亲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嫌不够丢人吗?你给我回来!”
她不听,她的眼里只有他,她不能失去他!看着男人越走越远,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脱下高跟鞋,用尽一生最快的速度向前狂奔。本来幸福的笑脸上挂满了泪痕,狼狈不堪:“别走!求你!”
男人根本不理会他,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径直进了一辆车。那是他们的婚车—加长版劳斯莱斯,本来该他们俩一起坐上去的……
沈于归想去扒开车门,她扑到车前用力敲打车窗,企图打开车门。谁知车子丝毫不顾她的死活,直接开了出去,她想跟着车跑,却被踉跄地带倒在地。经过两次跌倒,本来柔嫩的膝盖此刻已经红肿起来,鲜血淋漓。白嫩的脚也因为崴到而红肿不堪。
她再也没有力气追了,也追不上了。礼堂她是回不去了。那么多人看着,她没那个脸。
沈于归拿着花,慢慢撑着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走,她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错了吗?她哪里错了?明明是他对她说的,长大了要娶她,是他让她等着他的。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她是不光明正大,她是使用了一些手段,可那个女人又好到哪里去?有什么事这么急,非要在今天,在她的婚礼上?
她心如死灰地走着,漫无目的,手里始终拿着那束鲜艳的玫瑰花,仿佛还有什么期待。
精神恍惚的她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走到了车流量大的地方,甚至连红灯都没注意。一辆疾行的车迎面而来。砰地一声,沈于归被撞飞起来,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随后重重地落到地上。殷红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婚纱,玫瑰花瓣撒了一地,有的落到血泊中,有的打着转落到她身上。
好疼,她颤抖着,大片的血从她的里涌出来。她茫然地看着天空,蓝天白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傅煜城,你解脱了,再没有人缠着你了。她轻轻地闭上眼,世界黑了下来。
嘀嗒,嘀嗒。是仪器的声音。
沈于归吃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刺眼的白。好疼,全身跟散了架似地疼。她在哪?为什么会带着氧气罩?
“姐姐,你醒了?”好熟悉的声音。
沈于归费力地把头扭过去,随之瞳孔剧烈收缩。
“是你!”
“我的好姐姐,看把你惊的,有那么意外吗?就是我呀,你亲爱的妹妹。”
女人长得很美,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一头咖啡色的波浪卷发,性感又迷人。她的好妹妹—沈蓓蓓。
“姐姐猜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沈蓓蓓勾着唇,轻轻地笑着。声音猛地拔高,令人毛骨悚然。
“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沈于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颤抖地说:“为什么?”声音很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因为,你挡了我的路啊。”
沈蓓蓓端详自己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地说着。
“好姐姐,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恨你吗?就是因为你,我才一直活在阴影之下,见不得光!同是沈家的子女,凭什么你可以过得这么好,我就要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傅煜城明明爱的是我!却因为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是你!硬生生拆散了我们!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反正你也活不了了,就不要来碍事了!”
“等你死了,沈家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将代替你的位置!而煜城,也将属于我一个人!”
沈于归笑了,眼泪划过眼角。原来是这样……她没想到的是她一直疼爱有加的妹妹竟想着置她于死地。她沈于归自认为不欠沈蓓蓓什么!这一刻,她似乎知道了曾经不得而知的一切……
当沈蓓蓓踏出门的那一刻,本来还有波动的仪器变为一条直线。沈于归,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