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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搬出去

早上,赵名扬正在处理着资料,却见方从容气鼓鼓的走进来。他一踏进公司大门,外套往赵名扬的桌子上一甩,就进了自己办公室,再直接把办公室门一关,整个上午再也没踏出过半步。

赵名扬一看他那气鼓鼓的样子,真不知道又有谁惹到他生闷气了。这段时间压力大,大家脾气都不好,这是可以理解的。赵名扬也不作声,在他的门挂了个“谢绝打扰”的牌子,忙自己的去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老友兼老同学,虽然性格有点怪,但是一旦做起事来,最怕别人烦他的。

忙碌当中,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并没有电话打进来啊,可是铃声还是响个不停。他再仔细一摸,原来是从方从容的外套传来的,掏出一看,来电显示是“小艾”。他犹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方大哥,你在哪?”

“对不起,你是小艾啊?我是方从容的同事,我姓赵,你找她有事吗?”

“没事,只是找他聊聊。”

“这样啊,他正在开会呢,叫你有空就过来找他。地址一会我发给你。”

艾思念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是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只见是一个不大的小开间,几张办公桌电脑都开着,只是没有人在,应该是吃中午饭去了。只是在角落的位置上还有个戴眼睛的人坐着。她迟疑一会,还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赵名扬看着走进来的女孩,一米六多的样子,鼻子尖挺、肌肤雪白、尖尖的下巴,象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纯洁的神韵,不禁呆住了。

他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才电话里的女孩?这就是方从容所描述的疮痍满目、雀斑满脸、呆板无趣的雀斑妹?

“你就是……小艾?”他伸出了手,跟艾思念握了一下,连忙介绍自己。

“请问方大哥他开完会了吗?”

“唔唔,他还在里面忙着,估计还得要好长时间。”

艾思念感觉有点内疚,早知道这样,就不过来打扰方大哥了嘛。

赵名扬指了指门上那块牌子,对艾思念说:“都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才能忙完,要不,我们先去吃过中餐再来?”

两人在楼下附近的休闲餐厅各自要了一份工作餐,边吃边聊。她弄清楚了,这赵名扬跟方从容是大学同学兼死党,自方从容回国后,他们两个一起进入了这个网络营销顾问公司。说是公司,还不如说是工作室来得贴切。而方从容负责技术、推广,而赵名扬刚负责管理、内勤等。

赵名扬自嘲的说,说是大内总管,其实自己就是打杂的。最可怜的是公司现在还处理负毛利状态,这工作也不知道还能做多久。

赵名扬说公司处于负盈利状态是不错,只是他留了个心眼,隐瞒了一点情况,这个公司其实是他和方从容两个人扯起来的。方从容说过这个女孩被他所撞伤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过来索赔的。

“怪不得方大哥总是加班加点,原来他的收入不好,我还害他花了不少钱。”艾思念这才明白方从容为什么都是早出晚归的,并不是为了躲避自己,而是事出有因。

“赵大哥,我一会就不上去打扰方大哥了,你也不用跟他提起我来过,我晚上等他下班回去再说好了,反正也没什么急事。”

赵名扬看着离去的艾思念,心里若有所思。

方从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夜里十二点了。他又跑去喝酒了,今天可能由于郁闷吧,多喝了几杯所以有点醉意。当他一打开门,却发现艾思念并没有在房内休息,而是卷着一张薄薄的毯子,斜躺在原本属于他的沙发上。

随着方从容的开门声,艾思念被惊醒了。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打了声招呼:“方大哥,你回来了。”

方从容半晌没吱声,艾思念知道他在自己的气。

“对不起,方大哥。昨天晚上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吧。”

方从容气愤的说道:“你没……错,是我、我的错!”

“我昨晚摔到脑袋,一下子摔糊涂了。你就别再生气了好吗?”艾思念低声的解释着,并给他倒了杯温开水。“你先喝点水吧。”

方从容右手用力一挥,艾思念手中的水杯被打落在地,“砰”的一声应声而碎。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啊!”方从容一个趔趄,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艾思念也不气不恼的,扶了他一把:“方大哥,求求你就别生气了,洗洗睡吧。睡醒明天再说。”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方从容暴怒的咆哮,猛的用力挣脱,一甩手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艾思念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当即红了起来。

艾思念愣了数秒,泪水突然象打开了阀门一样涌了出来,这还是自己所熟悉的方从容吗?

“方大哥,你……干嘛打人?”艾思念难过的哭泣起来。

“你不是说我、说我没……没能力吗?住、住在……这破地方,没女人喜欢?我、我算看穿你了!爱慕虚荣!贪财、市侩!我……我差点被、被你的样子给骗了!我这……破地方,不欢迎你!”

方从容越说越激动,一把打开门,把艾思念推了出去。

“呜呜、方大哥,你开开门吧……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艾思念哭得很伤心,使唤劲的拍着房门。

“求求你了,方大哥。开门吧,呜呜。”

可是任由她怎么拍,那房门始终没有找开。冷风中,艾思念无助地痛哭着。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长时间,隔壁的李老太太被哭声所吵醒。她开门出来,看到趴在门边哭泣、伤心流泪的艾思念,心痛的把她扶了进去。这大冷天的小两口闹什么闹啊,冻坏了可怎么办?现在的年轻人啊,造孽哦。

艾思念把她和方从容的冲突,轻描淡写的跟叶小娴说了一下,就算这样,也听得叶小娴目瞪口呆的,她真不敢相信方从容会这样子对艾思念。

“我决定好了,要搬出去!”

“姐,你呢千万别冲动!这方大哥嘛,他只不过是喝醉酒了,神智不清一时糊涂而已经,你就原谅他一回吧。说不准他会道歉呢。”

他会道歉?这个粗俗的、如同暴君一样的男人会道歉?天一亮就不知所踪,他有在乎自己的死活?如果不是李老太,估计昨晚自己冷死在门口,他也无动于衷!想到这,艾思念冷冷地笑了起来。

“那姐你决定搬到哪里去住啊?”艾思念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那天遇到的那个苏玲珑吗?我原来就是和她一起住的,我只不过是又要过回自己原来的生活而已。”

艾思念想到将要面对的那些,自己其实心里也是没谱。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她现在所拥有的,就是这个活在当下的原主人的记忆。而仅有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关于大明朝的记忆,也就只有被斩杀行刑那一幕而已。

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是要去面对的。虽然不是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但是生活就是生活。命运的安排当你没办法去抗争时,不如就勇敢去面对,去从中寻找乐趣。艾思念打定了主意,眼神之中似乎透露出一丝坚定、勇敢。

不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有没能记起自己之前,就做个真实的、现实的艾思念吧。这也可以当作给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还一个心愿吧。

“那我还能去找你吗?”叶小娴幽幽地问。

艾思念捧起她忧伤的脸,笑道:“姐只是搬回自己住的地方而已,又不是生死离别。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

艾思念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就那么几件衣服,外加方老爷子送的几本书。当孙龙阳发动车子的时候,坐在后座的艾思念扭着头,看着这住了几个月、即将要离去的小房子,百感交集……

万历三年,春。神艾医馆。

一只小猫在柜台上伸懒腰,少女小娟正在擦着药罐子,艾雪梅在翻看着爷爷留下的手稿。医馆里充斥着庸懒的情调。

小娟犯愁地对艾雪梅说:“小梅姐,都过了好几天了,也没有人来找我们看病的?我们可是治好了白小姐的怪病,那可是连土司医馆都治不了的啊!”

艾雪梅也是感到奇怪,按道理这应该是很有轰动效果才对,怎么会这样呢?

她哪里知道,土司医馆、白府都是万万不敢传出去的。

土司医院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自己首席大夫治不好的病,让那么个小姑娘给医好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是说出去了那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不可?白府那边更加不会说的,试想一下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白家大小姐私约情郎,伤风败俗的,以后哪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还愿娶?更何况荒郊野外的得了怪病,哪个还敢娶?

小娟还是很庆幸,白小姐完全康复之后,白府让人再送来了十两银子,这样子她们又可以坚持一些时日。

建水城还是波澜不惊的,神艾医馆的女大夫,还是在焦急地(表面上在发呆)等待着病人的出现。

这时,门口闪出一个穿着破烂,扎着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怯生生的问道:“姐姐你是大夫吗?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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