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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往事在目

南宫熙月听闻此事还不敢全信,昔日南疆边界上,此人明着以自己为诱饵,暗里引兵大开杀戒之事还历历在目,如此威风八面的人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病倒?

“先生,此事有几分真假?”

“此事本也是我手下的人无意在红袖坊里听来的,宫里赵太医之子是那里的常客,喝醉了说与他那相好知晓了,听闻女君将此事看的极重,朝臣无一人知晓。”

南宫熙月还当真不敢小瞧红袖坊,便如上回自秦楚衣那处听来的事,便就不假。再一细想,自打自己入朝来,每每上朝都未曾与大将军打过照面,偶寻人问起,均说是大将军得了陛下圣恩,可免于上朝,自己竟还信以为真了。

“殿下,欲知此事真假,倒也好办,只需请郡主前去将军府一探便知。卓某知晓殿下从未想过要将郡主牵涉进来,不过,如今定王府离京在即,郡主前去将军府致谢告别,也无不可,听闻那单小将军对郡主余情未了,想必也不会将郡主拒之门外。”

南宫熙月闻言不语,此法虽有将姐姐当做棋子的嫌疑,只是眼下看来,也不失为手段,思虑几许,还是点头答应了。

掌马院中的马倌得知韩刍夫将要离去,均是猜测,此番回去,这定王府里的郡主势必是要嫁于他的了,且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他在这掌马院中呆了两年,倒也颇得人心,不少人都有意,愿追随他去往北疆,他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这日午饭后,又有人提起此事,便互相邀着一齐去见他,他见这些人所言非玩笑,方才当成了一回事。

“你们可知,北疆苦寒,物料匮乏,漫漫冬日尤其难熬,留在这皇城里哪里不好了?”

“韩大哥,我们都是无牵无挂之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听闻北疆的人都自在得很,我们也想去见识一番呢!”

“你们都是兵部在册的马倌,我如何能调得动你们?”

“韩大哥就别谦虚了,郡主对你言听计从,你若是出面为我们说句话,这事就成了。”

“你们去了北疆,后悔了该当如何?”

“实不相瞒,我们就是冲着韩大哥你这个人去的,若是谁后悔了,就将他逐了出去,任他自生自灭,我们绝不怨你,哪怕给你做个牵马的也无怨言。”

话音刚落,后方传来一声笑骂,“你们这是和谁在抢功呢?”

众人回头,一俊秀青年走了过来,正是天佑。他也是这掌马院的熟人了,众人不曾将他拿外人看待,此时见他一脸笑意,也都纷纷笑了起来,俨然已是一家人的模样。

韩刍夫见天佑来了,料想是有事来报,便只得应了这些人的话,好将他们快些打发走掉了。天佑瞧着一个个马倌眉开眼笑的模样,也不禁笑道,“将军真打算将他们带去北疆?”

“他们若想去,便跟着吧。这一路山高路长,多些肯出力之人,也是好事。”

韩刍夫说罢,自己倒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南宫莲月姐弟都还年幼,又刚刚失去了父亲,整日里沉浸在悲痛里,如同受伤的猫儿一般,由不得旁人近身,唯有自己的话还能听进去几句。

念及他们体弱,一行人一路上尽捡大道走,快马奔袭半月可达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个月。彼时,愿意追随平王府的随从已然不多,只有自己麾下的百余残兵一路护送,又怕君王变心,半道上派人截杀,一路上都提着一颗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而那时,自己马前亦有个牵马之人,正是时年才八岁的天佑,还是个孩子的他,硬生生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到了北疆。

“天佑,十二年前自王舍城前去北疆之时的情景,你可都还记得?”

天佑闻言,朗然道,“自然记得,那时将军的坐骑,便是由我照料的呢,此次去北疆,白霜便也交给我吧。”

韩刍夫难得一笑,“如今你是王府里的侍卫统领,自有大事等着你做。”

“天佑的命是将军救的,何时何地,都不敢忘记将军的大恩大德。”

男人摇摇头,“我救你不是为得你回报,你生在王府,若要回报,只需好好回报郡主和定王。”

原来,天佑的母亲当年在平王府做奴婢,却遭人哄骗,生下了孩儿,平王见母子二人可怜,准许他们留了下来。后来天佑的母亲病死,王府又逢大难,自己便捡他做了个牵马的小卒,带着他去了北疆。

韩刍夫默然苦笑一声,也不知是离别在即,还是上了年岁,近日里总是忆起这些往事。

昔日里跟随平王东征西伐的号角声夜夜入梦,在这皇城呆了两年,虽常去城外孤岗上看望故主,终究已是阴阳相隔,所能做的,也唯有将他生前最爱的酒带去,喝个痛快。

“将军,咱们去了北疆也好,在这皇城里,主子们都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是在北疆好些。”

韩刍夫见他话虽说的轻巧,神色间却有几分迷惑,却不知该如何将如今的局面说与他知晓。

定王想要造反,手里没有利刃是不成的,如今的定王府,莫说亲兵,连要紧的侍卫都是宫里头拨出来的。

再者,单可法对他素来仇视,生死关头,绝不会姑息他的性命,若是贸进,那便是拿命在赌,想必留在他身边的那个南泽谋士也不会如此劝他。

若是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自然就不必夜长梦多,只是,偏偏女君又有口谕,需定王府前去皇陵守上三日,无端的又旁生枝节。

“天佑,这两日,王府里可有异动?”

这忽而的发问只问得天佑一头雾水,在脑袋中好一番搜寻,方才说道,“昨日郡主去了大将军府,说是去造访告别,天佑不解,咱们定王府向来和将军府关系僵得很,即便是要走,也犯不着特意前去说一声吧,只是,单小将军见是郡主亲自前去的,也只得笑脸相迎,二人说了会话,郡主便就回府了。”

“大将军没有亲自接待郡主吗?”

“大将军压根没有露面,分明就是在摆架子,说起来,他是个手握兵权的皇亲国戚不假,郡主可是实打实的皇族之人,哪点不及他了,他何以处处压着咱们一头。”

韩刍夫闻言,却不由得皱眉。单可法处处为难定王府,南宫莲月心中自知,再加之,即便是为了避嫌,她亦不会前去见单东来此人。而对于大将军单可法的为人,自己也略知一二,他为人耿直,向来快言快语,仇家上门,岂有避而不见之理,当真怪哉。

“那府上可有异样?”

“倒也无甚特别之处,将门所在,守卫森严,寻常人等只怕都要被那阵仗吓坏了。”

“大将军自有大将军的威风,他跋扈多年,自有底气。”

“咳,左右以后是见不到了,还管他作甚,自明日起,郡主就要斋戒了,天佑便守好定王府这最后几日。”

韩刍夫闻言颔首,又交代一句,“府上有无异动,这几日你都须要留神,若是定王要进宫面圣,定要火速报于我知晓。”

“诺!”

一夜风雨,长公主府中的玉兰已然尽数败落,此时,仆役们正自伏在地上仔细拾捡着掉落的花瓣。

南宫姝兰坐在前厅里,吩咐着膳房里将刚做好的点心端上来让定王府的姐弟二人尝鲜。

“春日尚早,无甚果品,这是膳房里新做的艾叶团子,里面裹着刚冒尖的嫩笋,快尝尝。”

姐弟二人分坐在左右两侧,正品着今春的新茶,两个婢女将两盘碧玉似的团子呈到二人面前,南宫莲月拾起银筷夹了一只,尝了一口,忙出声称赞。

南宫姝兰虽不知,这姐弟二人是否是真心想去北疆,可如今这位盐铁司司掌在查何事,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索性,还是他们离开的好些罢。

“陛下年岁渐长,处事果决,实乃大凉之福,你等勿要挂怀。”

南宫莲月明白女子话中之意,放下银筷便回道,“皇姑母说的是,这王舍城想来也不是久留之地,此时离去便是最好的,只是枉为皇族,再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惭愧。”

“为陛下分忧,无关乎身在何处,你等有这份心,便就够了。”

南宫熙月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青团,看着南宫姝兰一副与世无争的仁慈面容,却如何也想象不到,十数年前,她下决心杀害自己的丈夫时,又是怎样一副嘴脸。

定王府远走北疆之事,虽有女君旨意在先,可她竟然连进宫假意去求个情都懒得做了,可想而知,她是多想自己赶紧离开这大凉皇城。当下放下银筷,笑着说了一句,“皇姑母府上这艾叶团子美味的很,可惜到了北疆便无此等口福了。”

南宫莲月望着弟弟贪嘴的模样,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一般,心中怜爱顿生,笑着嗔道,“你若爱吃,我这就去学来便是,你别贪嘴积了食,那才好笑。”

南宫熙月闻言大喜,“长姐此话当真?”

“我何时哄过你?”

“那便烦请长姐去皇姑母的膳房里偷个师,等咱们去了北疆,念起皇姑母了,也算有个寄托。”

南宫姝兰见堂堂定王此时全然一副撒娇的小儿女姿态,心中便是笃定,他是已经知晓了那陈年旧事,有意支开姐姐,必是要将话说开了。

那边厢,南宫莲月带着贴身的丫鬟在府丁的引路下往膳房去了,走前还不忘叮嘱弟弟,要好生陪自己说说话,那副天真不似作伪,想必还不知情。

心中不禁暗叹一声,或许当年,便不该一时心软,替他吴家求情,到头来,还是埋下了这天大的祸根。

此时,院中拾捡落花的仆役已做完差事,偌大的庭院静的出奇,间或一两只黄鹂在枝头间穿梭着。

南宫熙月见姐姐走远,便幽幽开了口,“还记得幼时,熙月与长姐一道去驸马家里看望皇姑母,那里的玉兰开的甚是好看,听闻是驸马亲手为皇姑母栽下的。”

南宫姝兰扬了扬嘴角,苦笑道,“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只是…若是想留在这王舍,我亦是做不到的,陛下此次主意已定。”

“皇姑母爽快,熙月便冒犯了,陛下自然是成命难收,不过,皇姑母这么着急赶我们走,莫非是怕我将您的陈年旧事说与了陛下知晓?”

南宫姝兰虽已料想如此,闻言一颗心还是颤了颤,那可当真是...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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