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水温刚刚好,奴婢服侍您更衣。”
嫣柔正将手里篮子里的花瓣朝水中洒去,不料耳畔传来一声“啊!”的叫声,侧目一看,不由当场抽了一口冷气。
“姑娘!”叫出声的是宫粉,此时,她全身颤抖着,已然跪坐在地,双目凝视着歆月已经褪尽衣衫的身体。
但见歆月凝脂如玉的胴体上,胸前赫然有大片青紫之色,而两腿之间,血迹仍隐隐可见。她此时双目呆滞,只作不曾听见宫粉那一声惊叫,踩着落在地上的衣衫,渐渐走到了浴桶边。
“姑娘小心!”
嫣柔慌忙放下手中的花篮,与玉蝶一起将她扶着坐进浴桶。
“姑娘,水温可合适?奴婢给您擦背好么?”玉蝶眼圈涨红,强忍着盈盈泪意,仍强作微笑的问道。
歆月将后背抵在浴桶边缘,一头如瀑的青丝飞扬在鲜花浮动的水中,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美丽姣好的容颜。嫣柔看见,她昔日艳光迷离的双眸中,此时只有一抹死水般的绝望。
此时此刻,便是再单纯未经人事的三个小姑娘,她们也明白在歆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令嫣柔想不明白的是,锦王为何会在即将举行婚礼的前夕,突然对歆月施以强暴手段来占有她?就算之前歆月招待楚公子时有风言风语传出,但是,毕竟两人早有婚约,而歆月也明知楚元祤对其无心,锦王又何必以这样的方式,来伤害即将成为他侧妃的女子?
晚间值夜时,嫣柔与宫粉一起坐在檐下的蒲团上,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两人不敢像平时一样聊天拉家常,只得不时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而后无奈的面面相觑。
夜色渐深,嫣柔看着身侧的宫粉已经双手抱膝坐在蒲团上睡去了,遂伸手替她将斜斜挂在身上的披风拢好。夜色中的沉鱼轩灯火虽然明亮,却隐隐显出无限落寞。秋风吹来时,周遭雕栏轩台都模糊起来,遥远夜空中闪烁着数点繁星,半弯皎洁明月里头隐约有些杂色,仿佛广寒宫中桂花古树的枝杈轻轻浮现出一角来。
嫣柔仰着头,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托着肘。泼天月华倾泻下来,淡青色光晕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柔和轮廓,清风徐徐无声。她看着那月色的清辉皎洁,心中却模糊想道,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或许嫦娥仙子都早已心生悔意。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是否仍在等待着她?
一样的月色星空下,他究竟是和她一样,在对月遥述心中寂寥呢?还是已经携手与佳人共赴温柔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