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就是特地前来咱们中京城一观歆月姑娘美貌的陆国富商公子,啧啧啧,听说啊,这人这回在明月楼,关是打赏姑娘,就花了几万两银子呢!”
“歆月姑娘不是要嫁给锦王了吗?难不成,也是见到银子就眼开了?”
“明月楼的姑娘,难道还会有不爱钱的么?你要是有那个银子,可尽进去一享美人恩呀!”
“哈哈哈,敢情咱们这明月楼如今也算声名远播,名扬天下了!”
陈云中听着车外那些人说的粗俗,不由皱眉道:“殿下,要不要叫他们住嘴?一群粗俗之人,鸹吵的很!”
楚元祤看来有些倦容色,此时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应道:“不必,由得他们说去,再说了,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么?粗俗,本来男子出入青楼,就并非什么高雅之举。”
“殿下英明,当初不惜重金在齐国埋下的这些棋子,其中当属薛凝这一只最为好用。这几年以来,她可是为咱们东陆传递了不少重要消息。”陈云中跪坐在车中,一面低头沏茶,一面低声说道。
楚元祤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睁眼。过了一会,才道:“云中,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奇怪,当初孤是如何劝服薛凝潜入中京,成为孤手中忠心不二的细作的?”
陈云中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似乎并不责怪自己好奇之举,逐点头道:“殿下恕属下僭越之罪,不过,此事属下的确一直疑惑着,百思不得其解。”
楚元祤端起小几上那杯才刚冲出来的茶水,小啖一口,道:“驭人之道,在于读心。只要你读懂一个人想要什么,就算成功了一半。倘若你能以她心中想要的,来换取自己所需的,这便是完胜了。”
陈云中眨眨眼,此时他已明白了一些,但不敢确定,逐再张嘴:“那殿下是……”。
“孤应允她,只要她对孤忠心不二,幼仪及笄之日,便是册封公主之时。”
“殿下,你真要为她的女儿向陛下与皇后娘娘请旨册封公主?这…..”。陈云中讶然,顾不上礼仪尊卑的看着面前的楚元祤。
楚元祤见他如此表情,不由的又是莞尔一笑。陈云中自幼随侍在他身旁,深知他这样的笑容背后必有来由。想了想,这才叫道:“莫非当年,皇后娘娘并非是要一力处死她们母女?”
“你还不算太蠢。云中,跟在孤身边这么些年,你如今总算学出了几分聪明劲了。”楚元祤的话语中,不无挪揄与玩笑。陈云中面上微囧,过了一会,想起另外一件事,便借机转移话题道:“殿下,据齐宫细作回报,翻遍整个后宫,均没有发现蔡后关押的地方。而且,据当时参与攻秦的将士透露,回程的时候,也不曾见到蔡皇后的身影。如此说来,只怕应该是落入了南诏后宫之中。”
楚元祤微一沉吟,点头道:“以蔡皇后的年龄来算,如今亦还在盛年。齐帝年轻,南诏国的那个崇贞帝却已经年近五十,且平时就喜好女色……看来,回宫之后,你还要派人往返南诏白城一次,务必要查清蔡后是否身在白城后宫之中。”
陈云中点点头,恭声应道:“是,殿下。”
他眼角瞟过楚元祤身上,见昨日那只浅绿色的香囊已被摘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愿此事真的能够就此放下才好,但是,一转念,再想起自己主子的脾性,另一层隐忧又浮现出来-----只怕,他如此不动声色,只是勉力自控,倘若如此,那么,将来的后果也许是更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