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璃儿,”皇后焦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此时,云璃已经被嬷嬷换好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太后、皇上皇后和一众嫔妃皇子都来了,皇后进门快步走到床前看着女儿,云祁便退下来立于一旁。
“洛御医到。”
洛涔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皇上拉倒床前,皇后站起身来等待诊断。
殿内静的可怕。
立于众人末端的一双眼睛阴毒地看着,这双眼睛的主人身着深紫色宫装,看着眼前的情形暗恨下属办事不力,居然还给云璃留了一丝喘息之机。不过这满月的婴孩儿就算被救上来又如何,难道还能活下去不成。沉浸于报复得成的喜悦中的淑妃全未注意到距她两三个人远的地方一位淡粉色宫装的女人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下了然。
探着云璃的脉搏,洛涔深感疑惑,如此之小的婴孩儿溺于深秋的湖水中,竟然只是受了风寒,脉相虽弱,却于身体无碍,这小公主的命可真大!收手转身对着皇上揖道,“回禀皇上,公主福大命大,只是染上了风寒,并无大碍。”
众人脸上的悲伤还未退却,惊讶爬上脸庞,皇上道,“你说什么,你好好再看看,”虽然对洛涔的回复心下喜悦,但仍怕洛涔误诊,殆误最佳治疗时间。
“微臣也心中疑惑,已再三探脉,公主确实只是感染风寒,待微臣开幅驱寒的药,每日让公主三次药浴,即可转好。”洛涔道。
“列祖列宗庇佑啊,”太后双手合十道。
角落里深紫宫装的女儿惊得睁大双眼,刚要说什么就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一下,看到身旁站着的粉色宫装的女子眼神中的制止,心下更是惊恐,难道她知道是我做的?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敛下眼眸,不动声色。
此时听闻公主无碍,各位皇子嫔妃行礼退下,太后知道云璃无事,也放下悬着的心,吩咐道:“派人去月家告知月大人月夫人,让他们也别担心了。”
“是。”宫人奉命而去。
皇后坐在床前失神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水珠串似的落下,“都是母后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皇上轻揽着皇后安慰着,心中也满是自责,没想到这宫内居然有人图谋不轨,要对这么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下手,“太子,这件事情交由你去办,务必查清楚。找到真凶,朕要诛他九族!”
“是。”太子顿了一下道,“儿臣认为,应在璃儿身边安排两个会武功的婢女,以护璃儿周全。”稳重自持的太子此时也是满腔怒火,但自知幕后主使此次谋害不成,必有后招,还需部署好璃儿身边的护卫,以策万全。
“嗯,这件事朕来安排。”你们都退下去吧。
“父皇,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保护妹妹。”云煜眼角含泪道。他才第一次见妹妹,就让妹妹遭遇这种事情。不行,他必须留在妹妹身边。
皇上走到云煜面前,轻轻抚摸着云煜的头发,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先退下吧,这里有父皇在,你跟稷儿一起去把凶手找出来。”
云煜动也不动,紧紧盯着云璃的小脸,太子说道:“这边有父皇在,璃儿的安全我们暂且不需担心,我们一起去查出真凶,这样才能为璃儿免去后顾之忧,不是吗?”
云煜眼神闪了一下,看着太子,轻轻点了下头,便行礼退下。此时少年的背影不再像宴会时纨绔恣意,隐隐有了牵挂和担当。
翌日,云璃慢慢有了意识,闻到一股子中药的苦味,缓缓睁开眼睛。
“璃儿,璃儿你醒了,太好了。”云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看到皇后含泪笑道。
这时看到自己有赤裸着躺在浴盆里,水中弥漫着中药的苦味,才渐渐清醒,还好,还好活下来了。随即,便冲着母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母后母后,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是您别担心了,我没事啦。
皇后给云璃泡完药浴,换好衣衫,便搂着女儿躺到床上休息。
之后的一段时间皇后娘娘如惊弓之鸟般,生怕女儿再遇到什么危险,就连平日晨昏定省,接受各宫嫔妃拜见以及处理六宫之事,女儿也必须陪在身边。
御书房。
“可有线索?”
“回禀父皇,璃儿落水的湖里捞出一宫女的尸体,但无人认识,应该不是宫内人。儿臣已吩咐宫人临摹此女的画像张贴于各城内寻找。此外,孙嬷嬷和另外两个宫女在假山附近遇袭,都称昏迷前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之后煜儿在假山处发现揽云香的痕迹。”
“揽云香?”
“正是,据煜儿所说,这揽云香乃是揽云草所制,揽云草多用于酒肆制酒,控制好用量来制酒,可使酒气醇厚,若用量过多就会使人昏迷。通常香线所需原料颇多,以使香气浓郁,揽云草用料不易把控,所以云启境内不曾听闻有人用此香,煜儿也是从无涯阁典籍中得知。”
“如此,便不易查出线索了。哼,手脚倒是做的干净。”皇上忿忿道,“这件事不要放在明面上查了,吩咐下去,就说那个死去的宫女得了失心疯,把宫人打晕抢走了公主,后失足跌入与月湖,幸而祖宗庇佑,公主无恙。”
“父皇是想幕后之人自己露出马脚?”太子问道。
“能在宫内行如此之事,定是宫中人,知道你在查办,短期内必不会有所行动。不如静观其变,这期间守好你母后与璃儿便是。你与煜儿也当谨慎。”
“是,”太子道。随后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