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汴州永安宫内:大殿金柱上的血迹未消,殿匾已散尽了灰尘,龙毯辉煌尽失,留下的只是永远也不会消亡的血液,龙椅之上的陈陌正暴饮暴食,听传言说,以前的陈陌还算是个俊俏的美男子,现在经常吞噬人肉,变得臃肿起来,硕大的体型使其占满了整个宝座,身跨金龙项圈,相互交叉,两臂着实粗壮,并刻有五步青云,意在事于人为。
他的左手边搂着一位佳人,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她没有典雅的那份气质。那人名叫清雪,身着天色星斗袍,围绒雪之羽,虽说冷艳无比,却不及冥主来的直接,只是那妆过于浓丽,妖娆之余,骚意泛滥。
“好,下一个。”
“慢,大王,今日杀的已经够多了,虽说我军将士数以无穷之计,只怕是这杀戮之戏传到他们耳根,而心生歪念,只怕那时军心不稳矣,那可如何是好?”
“清雪,朕就问你一句,难道看这杀戮之戏不过瘾吗,想当年,老子攻城之时那是大快人心啊,刀下不知溅了多少佣兵之血,杀一个还想杀,以至于杀红了眼,开辟了三条血河,那时,我曾无数次的换刀,生怕不够锋利。如今尽是朕的天下,这兵自然也是朕自家之兵,想怎么杀便怎么杀,多杀几个无碍。”
“大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我吧,这几天大王一直不去我房里,奴家都消瘦了许多呢。”
“唉,小美人,你有所不知,最近朕的心里甚是不顺,总觉得要出事,不过你放心,今晚我一定会加倍宠你的。”
“谢大王。”
“对了,桀,你快去卜上一卦,看看天可有异样。”
随即,那人将一铜雀至于殿中,须臾,但见那铜雀之上现出多点烁光。
“卦象如何?”
“回大王,天确有异样,金龙转世,有望入座,天降奇云,光照西南,大王,此城危矣。”
“放肆,这里好端端的,如何危矣,大胆巫师,竟敢妖言惑众,按法当斩,来人,上刑车裂。”
“且慢,哎呦,大王,这占卜向来是些无中生有之事,大王又何必如此在意,奴家以为不如留他一命,若这西南方果真有奇闻异事,便落个功过相抵,也好公显大王厚义,岂不多得。”
“嗯,美人说的有道理,那便依你。桀,今日有清雪为你求情,若是你以后再敢胡说,朕亲取了你狗头,滚。”
清雪暗送了他一秋波,桀落魄而退。
“大王,这卦象也并非巧合,若是西南方有了威胁,该当如何?”
“美人,你想多了,我们西南方乃尽是偏村小港,并无大的战略根据地,若是起事,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会想明白的,若果真有叛军,也无妨,朕的黑煞军也不是吃素的,你且宽心。”
“奴家这不是担心你嘛,自大王上位以来,你处处护着奴家,奴家还未与你生个一儿半女,若是以后,该如何延续?”
“清雪,我的美人,儿女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此生有你,朕这辈子,足矣。”
正于长情之时,突然有信使来报:“报,皇上,碎镜大师求见。”
“什么,碎镜,他不是塞外之人吗,难不成塞外真有异样?去,叫他进来。”
不时有褛迷烟掠过,只见烟中浮现一位老者,白发飘然,道袍乃太极绫交汇而成,略有硕光,手执枯离碧水杖,轻点步履,别有一番仙道之意。
“贫道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大师,你我虽有一面之情,却是各执其事,怎么,难不成大师想让我归顺塞外?”
“道貌岸然,贫道正是来助你收取塞外的。”
“一派胡言,大师乃是塞外堡主之一,不处理自家政务却到这来诈我,来人,逐出大殿。”
“够了,贫道没功夫闲叙,要不是塞外出了变故,也轮不到你在这指着老夫大喝,你可知金龙转世之意?”
“慢,大师,此话怎讲?”
“你有所不知,如今这塞外已易主,现由一名叫李若琰的人掌管一切事务,老夫推断,此人正是大稽的嫡派子孙。”
“什么,竟有如此大事,难怪,桀的卜卦是对的,大师,刚才是我鲁莽了,记得我攻城之时,是大师你助我上位,适才多有得罪。”
大师摆了摆手势,似乎在说那些闲话大可不必多说,自那李若琰斩草除根之意兴起之时,大师便投于陈陌的麾下,特以谍士身份苟活,别无二心。
“今日,老夫便授你一计,以报之。”
“愿得大师之计,胜收天下,大师请讲。”
大师分析了黑骑军的编排,说如今黑刹军日益昌盛,兵士之数已遥不可及,不过数虽多,却不精,贫道之意,乃军队兼并之计,以数万之数困于封闭之地,重利诱之,凡杀尽地中人者,可封上将,反复四次即可,大师有一四兽空镜,介时,让陈陌将这四人收入镜中,即可幻化为上玄四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分置于城门四方之地,可保龙位矣,大师还把这个计策命名为殇。
“大师妙计,我陈陌拜谢大师。”
“休要急,此计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自损之法极伤民心,只怕是打了外敌,内乱四起呐。”
“民心,如今这天下,民心何存,朕用的士兵,何来民心之谈,好了,我已知晓此计,大师就不必操心了,做好你的卧底即可,一有变动,随时上报。”
“唉,你啊,老夫自知。”
陈陌再三思量,最终开启了大师的计策——殇,他命令士兵分别站在四个堡垒中,相互厮杀,杀至最后者,重赏,一时间,人心高涨,嗜杀成性,血淋山河,历时九天,黑刹军已简化成为十万神兵,陈陌又把他们分置成四组,又各有一头目领之,并入四兽空镜。倏忽,宫城外显出一道结界,再向上看时,远古四大神兽已至于各个方位,一派神圣威严,不可抵挡。
万事俱备,此时,陈陌心中仅存一事,不知这巫言若何,塞外是否存心,未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