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长老是越想越觉得没必要,先前所组建的是为了本族的未来,现在,大陆合并,六大家族互通,那也不用在为本族的明天担忧,就当时形势来说,他们反倒更担心本族的利益,就这样,六大家族被欧阳世家彻底带偏了,开始不停的战争战争战争,然后就是死亡死亡死亡,每天,六大家族的族人总要考虑两件事,冲锋陷阵,生死交接,当然,妇孺老者除外,虽然当时以中原版图来划分的话,六大家族加起来也确实没有多少人,能出门一战的更是少数,所以,每场战役的规模并不大,按照当时六大家族所处的位置,大概能分成三个主战场,不过,次要战场那就是自家处理恩怨的地方了,三个主战场成就了大稽的三处繁华圣城,分别是幽州,汴州,还有潞州,这三座城池是当年,在大稽鼎盛时期被誉为是天下模板城池,也就是说,外境的人如果进入中原消遣的话,只需去这三座城池即可。
因为,那三座城池包含了整个中原的盛景,毕竟,地势有所不同,有高有低,所以,才这样说,而且,在大陈时期,这三个地方就显出了非常强烈的华贵之气,当时,有人说,在每天旭日东升之时,总会有三个地方受到普照,而且,仅有那三个地方,因为,它们都无一例外的站在了最优越的位置上,烈阳虽然能普照大地,但要论先后顺序,大地还排不上位次,就连陈主在位时看到这副情景都说,那三处地方日后必将受到神明的庇护。
不知道上苍是否信得过鬼神论,但至少,近七百年,三处的核心地带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故,没有外地侵扰,也没有内乱,倒是一片安宁,仿佛,那才是理想中天道的模样,但很可惜,这种征兆还是太弱,根本不具备影响力,而且,后来的百姓都认为,那些个地方都是天选出来的,跟他们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自己虽然向往那样的生活,但进去了也不能出人头地,还只会让他们自己一步步陷入沼泽,不能翻身,这样的地方,有又有何用,有时候想想,百姓们说的也并无道理,至少从他们的角度考虑,确实是这样的,所以,这也才需要后稽把整个中原都变成那样,如此,百姓也就不用再抱怨了,还会认为,其实自己本身也有一定的价值,他们会更欢喜的活下去,就算不为了中原,也会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
这天,婉竹单独来到房门前,轻轻触碰着门缝,她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塞外的将士要比中原将士认真的多,要他们守在哪,他们就守在哪,就算是困了,也只能在原位置休息,当然,他们只能尽量克制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坐下来的,更不要说闭眼了,尤其是现在。
我表面上貌似像得了疯病,他们就更得守在这,随时确保我的安全,万一我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他们也好制止,或者,禀报给泠羽,不过,他们也是我窥测泠羽最有利的帮手,在他们身上,我能知道泠羽给他们下达的命令,要是有什么隐情,从他们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一二,如果他们有所顾虑,这只能说明,泠羽肯定对他们下了别的命令,塞外人没有中原朝臣的算计,现在泠羽既然是大统帅,在婉竹不知道实情之前,他就是最终决策者。
毕竟,我跟婉竹也只是一面之缘,跟泠羽确实名义上的兄弟,不论我多么不情愿,至少,这在外人眼中,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透彻,他们以为都看懂了,实际上,是我不愿意挑明罢了,对于婉竹,我没有过多的夸耀她,物极必反,越是赞扬她,她压力就会越大,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先不说管制效果如何,一开始,我都有些担心,担心她撑不到我归来,而对于泠羽,我们之间虽然没有说开,但我也是点到了他的内心深处,名义上,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我们都有各自的打算,只不过,是不想让塞外人跟着我们闹内讧罢了,估计,他也不想搅乱现在的局面,单靠塞外一方的实力,他什么也办不成,但若是整个中原举兵对抗陈陌,那必然是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不论赢家是谁,我们都不会争,因为我和他的志向并不在那,泠羽想要为自己的家族正名,而我,只是想让天道早些降临世间。
至于那个名号,谁拿了都没什么用处的,除非是真正对天下有用的人,站在那,自然就会有想做的事情,如今,我们彼此都不说破,就保住了塞外本军,毕竟,这个地方是后稽的发源地,如果塞外出了事,距离计划就会又远了一步,所以,即便是我威胁他还是他威胁我,我们都不会公布彼此真正的目的,当然,我的目的说出来也没什么,主要是他。
泠羽一旦被告知自己只是想为家族正名,那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塞外将士会做何感想,小妹是什么反应,包括婉竹,这些都不可控,就算是把泠羽赶出塞外,其余人心里也会留下点痕迹,我可不希望塞外人学会相互猜忌,失了本真,但总是为塞外考虑也并不是最完美的策略,一旦我被泠羽诋毁,我也一样将会受到别人的猜忌,虽然我比他来到塞外的时间要长的多,但这也并不代表着塞外将士就一定完全信任我,如果泠羽先下手,自己还进了他之前准备好的圈套,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被众人逼迫说出一些百口莫辩的事实。
就比如,归阳关一战究竟战死了多少人,那个时候,为了振奋军心,真人谎报了军情,当我发现后,塞外已经传开了,虽然不知道泠羽手上是否我的把柄,但他若是提前动手,那么,胜负只在一念之间,谁去谁留,将士们到底该信谁,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是定数,与其这样和我干耗着,倒不如去想一些减少战乱的策略出来,这样做,对谁都是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