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六大家族时期,李氏的地位也并没有那么显贵,不过就是比普通流民多了那么点尊严罢了,在大陈建立初期,陈主有想过把李氏隔绝在外,毕竟,这祖上有仇,躲避还来不及,但是出于对疆域的考虑,与其日后多一个居心叵测的邻邦,倒不如先让李氏臣服于自己。
这样既能扩大疆域,还能镇压李氏,思来想去,陈主还是收留了李氏一族,只不过,李氏的位置偏远,不便接受神明的洗礼,自然也就清醒一些。
等到了先王这一代,百姓们早就对那些陈年往事不感兴趣了,他们反倒是关心朝局该如何变化,当时,大父刚上位,朝政必然要有所熟悉,这得花时间,纵使大父再怎么细心,一天下来的奏折也是只增不减,为了更好的融入朝廷,大父硬是睡在了朝堂之上,其心日月可鉴。
不过,即使如此,也有奸臣在不断诟病大父,说他能力不到位,不足以服众,先王刚刚退位就听到了这等辱骂,自然是久久不能消气,况且,那些奸臣还害了自己族人的性命,悲愤交加,迫不及待的从刚成立的暗杀组织中抽选人手,把那些奸臣逐个暗杀在大父和先王交接之际。
先王认为,大父从早忙到晚,怕暗杀组织的情报会叨扰到大父办公,权宜之计,暗杀组织应当先交由先王自己来支配,等什么时候先王真的老了,在把权力转交给大父,毕竟,无论如何,两人的命数就在成立暗杀组织的那一刻被紧紧栓在了一起。
若是先王暴露,奸臣必然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把先王告上朝堂,毕竟,先王已经不再是宝座上的那位,自然也就没有权力去威胁当朝重臣,定是要大父给自己申冤。
这要是给先王定了罪,表面上大父是大义灭亲,实际上,透过那些奸臣的嘴,硬是会被说成冷酷无情,大逆不道,如果不定罪,那只能说,大父和先王是同谋,无论如何,先王败,大父必败,所以,先王在开始为自己的族人复仇之前,就让大父做好了准备,防止朝臣逼宫等一系列会伤到自家性命的突发状况。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先王对暗杀组织下达了第一个目标——当时的右相,邓辉,他的手上沾满了李氏族人的血迹,先王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和他们游山玩水的场景,着实让人心痛,既然杀害了李氏的族人,那就算是宰相又如何。
其实,先王把邓辉作为首位目标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先王在退位时没有权衡好朝廷的稳定,大父上位,意识到朝局一直不稳,右相手里攥着重权,而其他官员手里,却是连根毛都看不到,当然,这也要除掉右相身边的人,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先王派出了多位杀手,或许,在百姓眼中的星象士只是一个洞悉星辰变换的普通官员罢了,他们只负责透过天象窥测天下的明天,其实不然,想要控制他们的人很多,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们也不得不学会一些武艺。
就比如冥主,谁也不曾想到她就是一个星象士,而且,她手下的暗卫无一例外的都是星象士,想来也是,比起呈递谶语,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要重要,心里承担着整个朝廷的命数,手上还得有保护自己的功夫,想想就觉得艰难,但那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星象士的能力不那么突出的话,那些奸臣也就不会觊觎他们。
先王把一部分星象士挪进组织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们,一方面,也是为了帮自己管理好那个组织,相对于暗杀组织中的其他人来说,星象士是唯一有着明确官职名称的一类人,既然是官,那就必须有相应的权力,而且,星象士的分析能力并不比其他人差。
所以,一般都是由先王下达命令,星象士去负责捕风捉影,那些江湖人士还有被家父挑选出来的人就去执行,这个组织虽然没有经过朝廷的准许,但那也是先王亲历亲为建设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在为了大稽的明天,若是暴露了,奸臣只会觉得无地自容,而那些忠臣却会喜出望外。
陈陌作为第一批被家父选中的人,自当是分外荣幸,而且,家父和陈陌的年纪相仿,也算是在诸多杀手当中,年岁最小的那一个,但是,在日后的刺杀行动当中,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积极,也比任何一个人完成的好,由此,他受到了先王的赏识,甚至先王还想把他带出来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毕竟,总有一些人想要陷害这个失去权力的先王。
对于陈陌来说,家父对他有知遇之恩,早年间,他苦学武艺,就是想将来能有一日为大稽守护四方百姓,当然,也不只是武,在文学上面,也颇有建树,幼时便能颂得《之语》全书,无意漏洞,而且,对书中的每一句真言都能有自己的感悟,两人相遇之时,便是彼此崇敬。
要论武,家父自幼软弱憨厚,从不习武,论文,家父虽然在研读经书,但却没有陈陌那么有时间,毕竟,那时候的家父怎么说也算是一位皇子,除了这些,最重要的还是人心算计,而且,也正是赶巧了,大父刚一上位,趁着年轻气盛,又纳了些嫔妃,当时也是大稽气数旺盛之时,一时间,皇室屡添新丁,着实让人欣喜。
整个皇室上下已经有了十八位皇子,遗憾的是,这人一多,很多东西就被贬值了,就比如权力,为了夺权,这十八家是争来争去,上演着一出又一出宫斗闹剧,很快,在年幼的一辈中,近十位皇子全部夭折,最年幼的只剩下了昔日的十七公子,其次就是家父和预备太子再加上几位皇叔。
至于选人这件事大父为什么不交由皇叔去办,可能也是别有深意吧,家父从小就很诚实,不善言辞,也不喜欢阿谀奉承,有时候大父走路时把花折断了,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冲过去拉着大父返回去向花赔罪,这些大父自然是看在眼里,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大父交给家父办,他才肯安心吧,具体缘由,我并不清楚,况且,自己没有处在那样一个纷争的年代,自是体会不到这其中的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