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团圆和陪伴的月色,显得格外阴沉,每一年的这个时候,边境防守总是最薄弱的时候,毕竟,大稽不再把他们当作家人,昏昏沉沉的情况下,难免会造成伤亡,在先王登基的第二个年头,外邦就攻进了中原,当时正值合家欢聚之时,周边的城池哪还有兵力去抵抗,所以,他们一直蔓延到了六大家族面前。
从攻打角度来判断,京城刚好在六大家族的后方,大约是从西南方向打过来的,当时,朝廷还曾一度认为是塞外出的兵,图谋不轨,塞外大族长也很是寒心,对中原的态度也就逐渐冷淡了下来,可那些人终究不是塞外的战服,在消减外敌之后,朝廷想要挽回塞外的这份情谊,可已经是不可能了。
鉴于当时六大家族是中原的核心,先王决定把京城现存的还在位的禁军全部派出去,支援六大家族,毕竟,中原的命脉不能丢,说起来,倒也是别有一派景致,伴着圆月,朝廷的禁军在奋力杀敌,溅出的血迹倒是和圆月相映衬,在把敌人击退之后,先王也很是懊恼,以为是各官署不够卖力,却不曾检讨过自己。
这也就是为什么,从先王那个年代开始,大稽就开始逐渐衰败,君王本身的表率没有彰显出来,又怎敢祈求下边的人会根据前朝的规章制度来办事呢,君以民为鉴,臣以君为鉴,这条规矩一旦从君王那里断掉了,臣也会跟着坠入深渊,不能说先王就是那样一个人,但大稽的衰亡也确实从那时候开始的。
陈陌当时看到了这个局面,如果朝廷或者先王不做出改变,大稽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历史,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去劝谏,忙碌着种种所谓的正义之决裁,其实,在先王之前,暗杀组织是没有成立的,上一任君王只是说有这个想法,毕竟自己年岁已高,朝廷一旦染上污浊之气,自己很难看清楚,是非对错。
当时只是提出了一个基本概念,像陈陌那些人还都没有被收录进来,直到先王上位,意识到朝廷危机四伏,这才暗地里确定了暗杀组织的存在,并秘密的召集打手,为自己的帝业清扫障碍,那时的先王还很有活力,是非对错,看的很透彻,所以,他也并不是为了自己在位子上能够衣枕无忧,他的确是在为朝廷清理浊气。
可是,后来,朝廷的浊气不仅没有根除,反倒是随着年轮的更迭,越发的浓厚了,先王此时已经有气无力,以至于,开始纵容宦官肆意改革朝政,把利益的最终流向,也从百姓身上断掉了,如此决绝,怎么能不让百姓愤怒,叛乱是接踵而至,但由于先王之前,君王治理有序,安插在那些小藩镇里的兵也就派上了用场。
叛乱逐一被镇压,不能说这样不好,稳固百姓的生活,这自然是好的,但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些叛乱也可以作为对朝廷的刺激,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或许,朝廷就会清醒很多,人生在世,不可能一生都没有遇到过障碍,而且,有些障碍还都是无形的,需要外界给予一定的刺激才能看到脚下的绊脚石。
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可能,有些残酷,但就当是的朝廷而言,也可以说是良药苦口,有些遗憾,当时的叛乱都太过微小,区区几十个禁卫军就可以镇压住,当然,我自是不希望百姓受到半点伤害,但对于当时大稽的境况而言,这种刺激或许是必要的。
就算那些叛乱都被镇压了,也还有像陈陌一样的激进之士存在着,先王病逝之后,大父为了清扫朝政污浊之气,就暗自下令成立一个秘密组织,专门惩罚那些对百姓不利的宦官,奸臣,组织刚刚成立,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打手,所以,先王就指派了一部分办事能力高强的族人填充组织空缺。
那些族人都是李氏的亲族,往上可以追溯到李氏的先人,有的还是高祖嫡系的后人,在高祖那个年代,想要彻底击碎大陈的鬼神梦魇,就需要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号召力,那个时候,高祖虽然是身居山林,但是,李氏的族人也并没有抛弃过他,追根溯源,李氏的先人在万国时代,是金陵国的谋士。
当时的金陵国国主看中了先人权术制衡的能力,就通过别人的引荐,借机把他安置在了自己身边,为自己谋划着大大小小很多繁琐的事务,上到国邦战争,下到衣食住行,毕竟,史书上记载说,当时的金陵国国主不善言辞,也不善于表达和交流,面色古板,史书上总结说,他属于一种憨的秉性,所以,需要别人的帮助。
这也就更能突出先人的真才实干,当时,有百姓甚至还发出了先人堪比国主的言论,后来,国主也没有多在意,以为先人会全心全意的为他办事,可能,先人的志向不在于此吧。
联合陈国收服了诸多自诩为王侯的小国后,先人不再隐姓埋名,找了个时机,把所有兵都调出了城,出征北境,在这之前,他还私自贿赂了陈国国主,邀请他一同出兵,争取实现南北一统,届时,再分个高低,其实陈国国主早就在开始谋划自己夺取这片领域之主的事情了,只是,陈国和金陵国挨得太近了。
有很多事情是根本不能做的,就算是一些小动作,也都是徐徐图之,没有说一下子就完成的,书上说,陈国曾派人远赴西方极地去寻找铸器大师,提升本国将士的军备水平,可能是当时的传闻吧,说西方有一位最好的铸器大师,说他打造的兵器坚韧无比,就像公主驾驭的那杆血枪,几乎能达到神器的那种巅峰状态。
许是描写太过夸张,不过,也都是为了描写战争之宏大罢了,这些笔法力道,作为一个史官来说,是必备的素养,有时候,史官听的是事实,写的,也是事实,不同就在于,到底是现实中的事实,还是虚幻中的事实,而且,就当今天下来说,既然存在八大神器的传闻,还出现了像螟蛉之月这样的仙器,那这肯定是有一定的历史背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