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慌忙冲进来,靠在自己身旁。
“哥,你还好吧,你可把宁儿担心坏了。”
我顺了顺她的秀发,摇着头,眼神却看向了泠羽,此时,他正在游离。
“羽弟,羽弟,在想何事?”
我怎么叫他都不听,反倒是小妹,直接上手扭着他的耳朵,他这才回过神来。
“一猜就有事,不然你们也不会不来看我。”
“哥,瞧你这话说的。”
“行了,我想听听她临走前说什么了。”
“若琰兄,前几天,本来是月圆之夜,想叫宁儿出来赏个景,但不曾想,玉娇姐说她睡下了,刚想走,她就把房门打开了,还背着包袱,含着泪,朝我走来,我问她要去哪里,她并没有回答我,之后说的全是让你注意身体的话语,她说给你留了信,相信你应该会明白的。”
“信是留了,可我还是看不太懂。”
“哦,若琰兄,不妨让小弟看看,毕竟是局外人,或许清明一些。”
虽然他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我却不知道,就连一个外人,都比我要早先预料到她的离开。
可转念一想,信封已经留了血迹,若是言明,岂不是又叫人担心。
“恩……那个,信我交给一个士兵了,说要好好保管来着,这样吧,我转述给你。除了让我保重身体,还说了一些丧亲之痛,最后还强调一定让我保护好隐歌,大概就这些。”
他自然是知道信的全部内容。
“那行吧,若琰兄,容小弟回去仔细思量思量,一有明处,定会给你答复。”
这时小妹也搭腔。
“是啊,哥,有羽儿呢,最近看你脸色不太好,玉娇姐虽然有事外出了,不是还有我们呢吗,哥,一定得把这身子骨养好,这样才能领着三军直捣陈陌老巢呀。”
我暂作笑颜,其实,这心里,比谁都要难受。
“小妹说的是,好,哥记下了,护好身体,一举歼灭乱世。”
两人又出了房间,只留着我一人对着那块芳锦发呆。
“羽儿怎么不跟我哥直说呀,这样好吗?”
“你哥呀,他正需要这样的机会,磨练一下他,不是坏事,正好也给天下人一个绝代痴情的榜样。”
“可是我哥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
“这需要时间,等他想明白了,就大彻大悟了,现在他正好痴情,大多数脑力被利用了,现在,他必须留下来静养,这也是为了后边的决策着想。”
“也是,你说我要是也有什么心事不声不响的出去了,你会是何种反应呢?”
“那是你想多了,宁儿的心事便是小生的心事,你我既已同心,便是不会让你独自承担的。”
小妹靠在泠羽肩旁。
“羽儿,你真好。”
自昏厥醒后,只是勉强进食,如今玉娇不在了,便很少有人知道调理之方,没想到,走一个人,却苦了两个人,无奈之下,只得强忍痛楚,劈头盖脸的乱穿一通,却不敢出面示人。
出个房都要披上那件白羽袍,众人因怕我思念过深而伤神,便只字不提玉娇,就连泠羽也很少提供有效的信息,我还能说什么,其实我知道他有意瞒我,当面揭穿也不尽人情,心想便罢了。
只是,近几日平静的很,士气恢复的也很有成效,那些塞外的将士一听此战造福于百姓,为塞外添荣耀,便奋然而起,迫切的想杀入汴州,而我,只是望着地图,时不时的叫众人进来商议破敌之策,以最小程度的伤亡,拿到汴州。
“玉娇,今夜的繁星虽不及昨日,却也是耐看的,今夜是塞外第一个你不在自己身旁的夜晚,我知道,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执笔于你,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让将士寒了心,我懂,你总是劝我不要注重儿女私情,一切以大业为重,可是,我的心早已交给了你,又如何叫我分心。
玉娇,我很累,很累,自从第一次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得了很重的病,也只有你的补汤才是最好的疗方,其实这些我都懂的,这又是何必呢?
还记得那夜你同我提起丧亲之痛,我知道这是暗示,只是那几日你把自己藏的太深了,以至于那个暗示我始终洞察不出结果,你我自幼便在一起相依为命。
哎,对了,玉娇可还记得你我的第一次对话吗,你倒是很快猜出了我去的意图,还为我出谋划策,只是苦了令尊了,最终也无法逃脱一个棋子的命运,直到我听说了你的身世,才知道你是前朝贵妃后人,虽然你也不知道你的生父是何来历,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惦念他。
如果有机会,还期望和他见上一面,生父成了你的一块心病,总想着要找到他……找到?丧亲之痛?莫不是你去找生父了?玉娇,不论如何,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随后,书上“玉娇亲启”四字,便封好信封,匆匆睡下了。
又道玉娇之途,自夜黑出城,沿路皆是密林,只是不曾有伏兵,幸而一路顺风。
正出林之时,未到丑时,却见马前黑影。
“她在哪?”
那团黑影也没有说要靠近她,估计是想保持一定的距离。
“姑娘,这个不着急,只要你陪我拿到那本经书,本人自然会给姑娘一条明路的。”
玉娇大笑一声。
“讲条件吗,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姑娘不答应也没关系,只是她没几天了,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你……”
当两人都没话说的时候,那团黑影才逐渐逼近。
“姑娘可别说委屈,那日的信中可是说的很明白,姑娘与我本就是做个交易,那本经书需要你的帮助才可修炼,她也在等你见上最后一面。哦,对了,姑娘,不妨告诉你个好消息,本人自家传的续命丹已给她服下了,姑娘可放心了?”
“好,好,我随你去,但是丑话说在这,我助你修炼经法,你带我去见她。”
“对嘛,这才能让你我的交易尽快完成嘛。”
“那敢问阁下名讳?”
“有说做交易就一定要说名讳的吗?姑娘无需知道,姑娘只需明白,此行本人是在帮助姑娘即可。”
“呵,虚伪。”
两人同骑一匹快马,径直出了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