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别动手就是了。”
“你说吧,我听着。”
“那个……你有没有察觉到玉娇姐的一丝丝悲伤气息。”
小妹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就在前些日子帮玉娇姐烧饭的时候,自己确实看到她流泪了,还庆幸地说自己听觉灵敏,如那般的低泣,真的是,悄无声息。
泠羽又问小妹,玉娇她为什么哭,如果我在的话,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至少,我们在每次争吵过后,从来不会流泪,因为我们彼此都知道,泪,是对方的,只有对方认可,自己才能流泪,这也是自己在儿时对玉娇开的一个玩笑,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当真了,不论何事,总会思量一下再选择能不能哭,除了离别。
“嗯……当时她的回答很模糊,说什么那种艰难你是不会懂的,还有什么对不起你,其余的皆是些敷衍搪塞的话,看得出来,她在隐瞒着什么。哥也不去亲自问问,看着怪难受的。”
“你以为你哥他没问吗,玉娇姐不肯说那能有什么办法!”
“原来他也不是白痴嘛。”
“好好说话,这样吧,你再去和她谈谈,光是这样我怕她身体会扛不住的。”
“昂,知道啦,要是哥回来,我还是得说说他一句,反手都要亲力亲为,这样效果才更佳。”
“行了,快去吧。”
“唉,不对啊,我们说的不是这个吧。”
“是吗?”
“泠……羽!”
“你……你哥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眼看着小妹的银簪即将靠近泠羽的皮肤,这时,玉娇不禁发出了一阵感慨:“殇情咏不断,魂灵难自安。”
泠羽在一旁默默言语:“若琰兄,希望你可以平安无事,她还在等你。”
此时的我还在荒芜之境,因为自己过于劳累,再加上寒风的侵蚀,只能在营帐内暂时休养,不过,这也是为了等刑女堂的意愿,现在,就算是再怎么打算,看不到苏清,也只能是白费心神。
如果泠羽在旁边的话,他一定会说:“若琰兄,这事急不得,环境不允许。”
“大不了停军。”
“停军?若琰兄且休要说玩笑话,这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了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计划正常进行,等到他们到了幽州时再谈吧。”
“真羡慕能有一个保护你的人,还能陪你说尽天下事。”
“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隐歌身份一直不明,玉娇心事难知,我连身边人都没搞明白,又如何取得天下人的支持,有时候想想,其实像隐歌一样当个未经世事孩童,无忧无虑,也是极好的,只是,我现在身不由己,身为主帅,不论内外,都需要做出最正确的表率,否则,军心乱,民心散,后稽,也就跟着灰飞烟灭了,那时候别提夺回中原了,就是塞外,也保护不了。
巩固信念虽然重要,但也必须做好表面工作,记得一次,家父过于劳累,身体有些许不舒服,刚好也轮到他带兵出境巡防,由于大族长那边也不好推辞,所以,家父只能让我暂时代替他完成任务,也顺便锻炼一下我带兵的能力,就这样,我带着家父手下的那些人,出了境。
很不幸的是,偏偏就在我巡防的时候,有外敌入侵,只不过是个靠近中原的无名小族,被塞外和中原之间的纠纷所困扰,主要是因为两家起过争执,叨扰到了他们的正常生活,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时机,当看到是一个孩子,也就是我带兵巡视的时候,他们便下定决心,杀了出去。
毕竟他们人并不多,只能去挑软肋,而且,他们也并不是想要攻占塞外,对于一个不足千人的小型族群来说,根本不可能,说白了,他们就是想给塞外一个教训,虽然不能把整个塞外都拿下来,但至少,也能杀掉一部分族人,血浓于水,死一个塞外人,大族长的心就会痛一分。
估计也是把他们逼上绝路了,实在忍无可忍才这样报复的,中原在内战,他们以为是天神给他们的报应,所以,他们才没有管,反而是把矛头指向了塞外,毕竟,当时的塞外还是一片安宁,蚍蜉,可被当作蝼蚁,也可以被当作逆转天下的关键,他们虽然卑微,但他们活得有尊严。
遇上这样一群人,我几乎命丧黄泉。
他们挑了一个没有繁星的夜晚,以至于,我们探查不到任何异常状况,还故意把所有的火把熄灭,当成了自己的武器,本来,在实力上,我们是完全可以把他们碾压过去的,只可惜,当时是我在代替家父巡防,那些人一直以为我资历尚浅,所以,我的话他们一概不会听,也就导致整个队伍异常涣散。
直到站在了塞外的顶端,回顾众军,这才心情大悦,心想乱世可以在我手中损毁了。
当时,我们正要回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阵嘶吼惊住了,由于队伍混乱,所有人都在无序的冲着境门跑,那些人算起来,还没现在我所带领的人多,也就二三十人的样子,可境门毕竟没那么宽,如此慌张地跑过去,总会有几个被别人踩在脚下,最终心肺受不住压迫,五脏俱损而死。
我一直在喊,要他们冷静,可当时已经乱作一团,不过倒是有几个人跟在我的身后,现在,他们成了镇守塞外的最重要的几个人,大多为老将,可能是身经百战,没有那种急躁了,总这样下去只会徒增伤亡,所以,我索性就不喊了,由他们去吧,反倒是对身后的那几个老将说,要他们掩护自己冲过去,他们不屑一顾,抛下我便杀了上去。
刀剑相互碰撞,只可惜,没有光的掩护,看不到那般闪烁的壮阔了。
虽然自己常年被家父逼着去练习骑射,但自己终究还是个懵懂少年,气力根本不够,我甚至连刀都握不住,这样的我冲过去,只会给那些老将添麻烦,但我还是要冲过去,他们毕竟都是塞外人,而我是中原人,他们死了,塞外会为他们流泪,而我死了,塞外则会安然无恙,本来,中原人就不该打扰他们的生活,我们可以生无所恋,但他们不可以。
为了这份希望,我奋力提起长刀,向那一团团黑影,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