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营帐,移步到幽州的城墙上,可能有些距离,但毕竟是梦,走之前我还顺手拿了件紫裘给玉娇披上。
我们二人就站在城墙上,眺望着不远处的战火,此时,在黑夜的反衬下,杀戮的血腥味倒是格外明显。
“那孩子,怎么说?”
“正要与琰君商议此事,我把了她的脉,象纹有些奇特,兴许日后能有所作为。”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处境是平凡而又不公平的,父母遇变,不知何处,可怜。”
“她现在居无定所,琰君你……”
“必须收下来,这世道太乱,放回去我不忍心,跟着我们,或许是她活下去唯一办法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玉娇摇头,顺便还连连哀叹。
“可毕竟以后流血不会少见,该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尽量避免,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方式了。
“可怜的孩子。”
“明日午时启程,如果行军顺利,不出五日便会到达幽州附近,囤积在塞外的本军需要随时做好准备,安排好一切之后,我会立刻回塞外领兵,那将是你我作为世人的最后一战了。”
“好,那我去准备,琰君也快去睡吧。”
她刚想走,却被我一句话叫住了。
“玉娇,最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在此地闷的太久了,有些寒气而已。”
“多注意身体,若有事一定要告知我,我只有你,你知道的。”
玉娇回眸抚摸我的脸颊。
“恩,玉娇知道,我没事,琰君,玉娇会记得你我誓言,永世不忘。”
我能看到玉娇极力掩饰的一分伤情,在她将要下城时。
“玉娇,我知道,此时的你只是个幻影,请你一定要等着我!”
“琰君,玉娇等你!”
谁也不知道玉儿是泣面还是柔容,我总觉得不太对,可惜,想要去仔细观察的时候,她便在顷刻间消散了,之后,自己便真正的睡下了......
次日破晓之后,一部分将士准备收帐,醒后的我偷偷望向身旁,发现隐歌正在熟睡,便不易打扰,自己一个人去见了昨天向自己请命的那个将士,他正与另外一个人交接命令,也不便惊扰,所以,我还是只能独自一人在帐外游走,一时间竟有些迷茫,朦胧当中,看到玉娇穿着华服向自己走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隆重起来了,昨夜睡得可还香甜?”
“琰君,只要有你在,便是夜夜香眠。”
“我又何尝不是呢,从未见你如此隆重过呀。”
“将是最后一战,又岂会不重视。再者,玉娇既是伴君左右,又岂会失了颜面。”
“就属你最会说话。”
正值谈欢,不知何处飘来热流,
“已近初冬,怎会有这般热流?”
正疑之时,听有人来报。
“报,殿下,大营数里外发现一裸身大汉,面红耳赤,正徒步走来。”
我疑色转喜。
“速备马,我亲自迎接。”
到了营外,果真见一大汉,我还没等他开口,自己便先问候了起来。
“焱老兄,兄弟我等你等的好苦,再走几步便停下吧。”
“是,殿下。”
见众将士在围观,便随手扔出一枚铜钱,当钱打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立马就变成了一堆粉末,适逢无风,那堆粉末就清晰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粒又一粒的坠落在地上,众人慌忙退后。
“还不快去收拾行李,跑来凑什么热闹,回去!”
我故作镇定的走过去,到他的身前,从战袍中拿出一颗名为梨落丹的药丸,让他服下,外炎场随即退却。
“走吧,随我进帐,这里不方便议事。”
焱所过之处,无人跟随,众人许是都怕了,毕竟,他可是从烈阳中走出来的人,身上流着特殊的血液,就像东方离半仙体质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东方离可以掌握仙术,当然,是一些低级的仙术,而焱老兄,他可以忍受极度的高温,甚至,任何事物靠近他的身体都会遭到反噬。
也就是说,一般人是近不了他的身的,敌人仅两步之遥就可以伤害到他,但可惜,在那之前,自己就已经先被高温撕成了粉末,就如同那枚铜钱一样,多亏有梨落丹的加持,才能让他体内的血液温度暂时降下来,他之所以会这样,主要也是因为血液的另类,皮肉只不过是比平常人糙了那么一点。
他自己也经常被自己的血液灼伤,单是这样想,就已经疼痛难忍了,由于他过于特殊,而且,经常控制不住自己血液的温度,所以,我特地找池丘先生询问过对应策略,他花费了整一个月,研制出了梨落丹,但可惜梨落丹的作用也维持不了太久。
焱这个人因为自己的特殊,我没有把他留在塞外,毕竟,留下来也没有任何好处,还让他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万一真要是把他伤了,那便是后稽的一大损失,甚至还有可能转变为威胁,所以,我只能派他出去,刚好那段日子一直在寻找极寒之地的蛊术,可以控制人心的那种,需要到极其寒冷的荒境,既然是常人无法忍受极限,那自然不该由常人去,于是,我就借此机会,把他支出去了。
关于他的身世,塞外并没有任何人知道,毕竟,想去了解的人已经变成了飞尘,不想去了解的人自然是躲避的远远的,没有人知道他从哪来,一直到我主动向百姓们问起塞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百姓们先说了先生,然后又说了浮化,最后才想起他这一号人物。
为了符合他的身份,见到他之后,我给他取名为焱,并且试图接近他,当时我和家父还在对峙,出于对局需要,我不得不去认识一些能人异士,先拉拢了先生,又找了浮化,最后才找的焱,鉴于他的与众不同,我请教了先生,之后,就是梨落丹的制备。
制成之后,我便可以长时间的去了解他了,很遗憾,多年的排挤让他丧失了交流的能力,无奈之下,我只能单方面的对他诉说,争取让他恢复,长时间的陪伴终究还是有了一定的效果,虽然他还是不想说自己的身世,但至少,他可以跟我探讨天下的走势,能恢复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