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家父早就开始注意我的行踪了吧,不论我做什么,他好像都会了如指掌,甚至为了掩饰,在不得已的时候突然岔开了话题,发现家父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是他派人跟踪,到了重大机务面前,他还亲自跟着我,为了甩开他的跟踪,我总会先和般伽真人会面,让他带我去真人的家里。
毕竟,也只有真人的家里藏有暗道,如此,也就抛开了那些跟踪者,当时还小,所以,我跟真人之间的确是在坦诚相见。
刚好当时家父也没有过度拉拢真人,也就没有追究,这个流程持续了几次之后,家父就派人找到真人,毫不隐讳的询问我的行踪,真人反问家父追踪我的目的,家父一时无言以对,还是旁边的将士悄悄地对家父说只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这才缓解了尴尬的局面,无奈之下,家父只能原路返回。
有时候,我会藏在暗道口旁听他们的交谈,家父走后,立马跑出来给真人一个惊吓,真人通常都会微笑着把我送离这里,让我安心地处理事务,也是因为后来我跟真人走得比较近,家父才借机加深和真人的关系,这才导致了真人成了家父的傀儡。
一想起这些,我总会止不住悲痛,作为他的亲骨肉,却为了一些别的事情跟踪我,当然,家父毕竟救过我的性命,在那个紧要的关头把我带出了京城,也才有了我的今天。
否则,我早就成了陈陌刀下的亡魂了,我也不知道把家父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傀儡到底对不对,我也不清楚,若是世上真有神仙医好了家父的风寒,他又会对我做出什么,杀了我?还是,让我继续为他卖命,一直到我成了他的陪葬品?
我不清楚,但至少,让他变成傀儡对以后塞外的安定会有很大的帮助,而且,南宫郡主的师兄还在这里,纵使这种巫术再怎么不好,也会有解除的方法,就算郡主的师兄不会解禁,那还有池丘先生,他跟家父的关系那么好,总不至于看到家父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当务之急是要在稳住家父的同时让塞外的重建工事彻底结束,听说境外一直不太平,除了乌勒部落这个意外,其余的都是真正的入侵者,防御工事就此启动。
先生去守北方,新并进来的乌勒部落在地里位置上处于西北,可以配合先生他们共同抵御西北一带的外族,只是乌勒部落之名形同虚设,内部都是些活死人,与其说是个部落,倒不如说是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死尸,先生也在研究破解之法,传闻这个巫术是由两本秘籍组合而成,一本是施术之法,一本是破解之法,当时,先生只在藏经阁找到了施术的那一本,至于破解的那一本至今还没有下落。
南方因为有南州做接应,就派去了般伽真人,重点是东部领地的防御部署,这一部分面对的可是幅员辽阔的中原,即便是中原现在少了很多百姓,但是,黑骑军的规模在一天天的增长,若是陈陌想要吞并塞外,把大军压向塞外,恐怕将会是一场血战。
而且,敌我悬殊,胜负难料,为了指挥妥当,我将亲自镇守东部领地,现在,问题是,如果中原真的派兵出征塞外,以塞外的力量将无济于事,南州和塞外之间还有些距离,就算是可以相互接应,怕是也会干扰到塞外百姓的正常生活,必须要把阵地拉到境外,而且还需要把南州的兵带到境内。
这样一来,前后也有了照应,兴许应对起来会比较顺手。
整体上部署完毕之后,我便带领着大部分塞外将士在境外大约十里的地方扎起了营帐,临走前,玉娇把我拉到一旁。
“一旦遭遇不测,休要恋战,玉娇会等待着琰君的归来的。”
“就十里地,又不是远征,不用那么紧张吧。”
“不是我紧张,现在塞外只有令尊和琰君你们两个统领,若你们出了什么闪失,就算是把塞外保护的严严实实,也经不起百姓的慌乱带来的崩坏式分散。”
的确,现在有很多百姓都开始私下里召集原先的族人,相互排解着自己内心的忧愤和不满,甚至还想着把其他族的族人全部赶出去,让塞外这一方水土,只养自己的这一方人,人性的贪婪终究是无法磨灭的,但至少,我可以试着去阻止贪婪继续侵蚀其他人,不过,前提是,外境的绝对安全。
后来也收到了部分消息,池丘先生那边遭遇了侵袭,不过都被击退了,自家损失的并不多,贺兰笳箬那边配合着池丘先生打出了意料之中的伏击,外加上乌勒部落人都是不死之躯,便彻底粉碎了西部和北部的所有叛乱,身在南部的真人仅凭一己之力就打退了三个部落。
毕竟,他跟那些将士都是一家人,自己受点苦也是有意义的,幸好,驻守了这么多天,并没有看到中原的大军,停留了三日还是如此,就索性撤了营帐回去。
在归途中遇见了忙来接应的池丘先生,一番虚寒温暖过后,先生问我塞外之主的事情,塞外新定,需要有一个对王的加冕仪式才能彻底地让百姓心安,只是,塞外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又如何让他们信服?先生不停的抚弄着马背,
“殿下,老夫在塞外这么多年,其实跟在中原没有什么不同,天下的百姓归根到底都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国泰民安,如果这个君主可以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那么,这个君主便是深受百姓爱戴的,也是把握政权最容易的那个人。”
其实,先生是想说易主的事情,家父也有了一定的年岁,况且还染上了风寒,这样的他想要让塞外充满活力,恐怕很难,百姓一看到这幅病怏怏的躯体就会失去信心,这也不仅仅是先生的意思,郡主,真人,上人都坚决支持那样做,为了让塞外早些安定下来,在完全清扫结束后,就于次日清晨举办易主大典。
那天,我穿着戎装,跟随着祭祀将大族长的位置从家父那里转交到了自己身上,并改称王位,整个塞外的一切制度保留,只有等级制度改为了一朝一君多臣制,为了迎合塞外的百姓,我特地让崇道上人作为直接行政官,这样在处理起塞外一些不同于中原的纠纷时就会处理得更亲民一些,塞外就此安定了有一段日子,直到后来,在外境发现了远处在五晋的探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