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阖建年间,塞外就开始兴建仙瑶楼,当时,五晋还没有被规划,五晋的人有一部分也在参与仙瑶楼的建造工作,因为那个时候五晋比较混乱,所以,有一部分人就逃了出来,直接北上,以流亡百姓的身份暂时投靠了塞外,今日看到的仙瑶楼和昨日的一样,到处都有充满着五晋当地的风韵。
五晋人虽然也是隶属于中原百姓,但不同地域的百姓还是有着不同的理念,他们喜欢刚柔并济,讲究随性的处世观念,追求方枘圆凿,所以,你会看到,当地的民居都是具有中原的方正和倾墨书阁两方面姿色的建筑,柔中带刚,方中有圆,很是风雅,但实际上,五晋当时并不是为了风雅才建造这些,反而是为了一种寓意。
和平的寓意,激起了五晋人的智慧,他们利用自己的感官,创造出建筑的图纸,并在战争中加以实行,而且,还不是为了各城的城主,他们主张百姓离开原本的城池,从城池的背后另建家园,以至于,五晋参与内斗的将士有很大一部分被百姓们的鼓动拉拢了过去,褪去了战甲,变成了老百姓。
可好景不长,城里的兵打没了,五晋的各大掌权者就开始从背后的百姓堆里拉取年壮劳力,逼着他们为自己战斗,非要和其他人杀个片甲不留,你死我活,百姓们看不下去了,就纷纷收拾行李连夜出逃,就剩下了这些刚建成还没坐热乎的一座座民居聚集地。
后来,李之恒把那些自己义父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烂摊子处理掉了,将那些没沾过多少人气的民居连同围栏一并烧毁了,因为义父走的突然,他连所有事务都还没有理顺,也不知道把那些民居烧毁会引来多大的民愤,就这样嫌弃那些民居是摆设,一冲动就破坏了百姓的心。
霎时间民愤四起,李之恒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又派人清理了尘灰,按照先前的样式,把那些民居重建了一遍,来回一折腾,先不管损失了多少东西,单是这民心就很难再拉拢回来,很多人都会说,他一定是个昏君,如此不尊重百姓的心血,将来,又如何把五晋推向天下巅峰。
因为在李之恒继承父业之前,义父就承诺五晋的百姓,有朝一日,他们一定会过上和京城一样的生活,这也就意味着,五晋在天下的战局中早有打算,他们绝对不会是一个被人用来用去的兵,他们也希望能登上九五至尊,虽然是前朝功臣,还被王上赐姓,但,据我观察,他们根本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或者,他们的能力比陈陌还要低贱。
至于五晋具体怎么规划的,塞外并不清楚,包括我自己,从五晋养伤的那段时日,我只顾想着其他的事情了,并没有太在意李之恒背后做的那些勾当,其实,他在暗地里跟一个秘密势力不停的在交涉,这些都是月影所理解的,他曾亲眼看到李之恒和一个蒙面男子密切交谈,还相互传送书信,这里面大可有对后稽有威胁的情报。
所以,我都还没有完全调养好身体,就匆匆撤了兵回了塞外,走之前,仅仅是以耳语的方式提点了他一下,不知道他是帮我还是帮另一方神秘势力,或者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这些都不是太清楚,我经常派探子到五晋走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和蒙面男子的交谈变得光明正大以外。
可毕竟是一方诸侯,而且,连自己的百姓都安抚不好,估计也没有什么大动作,重建民居之后,很多百姓都开始诟骂李之恒他们,李之恒为了不让五晋出乱子,也只能忍着,自己都不太好过,估计,也不会谈到天下大势这种高深的话题,只是一个遗迹的问题就能把李之恒逼到一直跺脚的境地,着实让天下人堪忧。
话说回来,五晋独特的民俗风格刚好适应了塞外人的洒脱和柔雅,仙瑶楼在整体上是很圆润的,包括对基层的设计还有楼上的仙瑶台,都是以圆作为基底来建造的,基底建成之后,又有很多方形不停的叠加在上面,以至于,整个形状像是一个圆被方形分割成了无数细小的部分,每一部分既有圆的润滑,还有方形的尖锐。
仙瑶楼的每一层也都是这样的,地面的形状是方形的,但屋檐围起来却是圆形的,这跟中原有本质区别,中原的塔楼一般都是多边形围起来的,中规中矩,就像九玲珑,有很强的等级压迫,但中原以外的建筑就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是实用即可。
圆润的基底可以让整个建筑变得很稳固,方形象征着庄重,有这些就足够了,关于仙瑶楼上的逍遥台,是仙瑶楼向外扩展的一个天阶,以当时的塞外工匠,很难做到,但,因为有了五晋的百姓,所以,架空高阶便不再是问题,只是当时的材料有限,只做了一小部分,可承担十几人的重量,这在当时,甚至是在现在,都是难以逾越的奇迹。
现在扩大规模已然不可能,五晋的人早就回家了,技术也没有留下来,只能把这仙瑶楼当作这个时代的奇观了,遗憾的是,这个奇迹不能一直延绵下去,有时候自己就在想,要是把这仙瑶楼的名声一直流传到后世子子孙孙无数辈,那该是怎样一种荣耀。
当然,我可不会效仿李之恒,乱加干涉,既然不能,在现在成为一个奇迹也是极好的,又何必计较那么长远,况且,仙瑶楼又不是我建造的,我也没有权利对它指手画脚,那是属于塞外人的,该分清楚还是要分清楚,毕竟,现在塞外和后稽还不是一家人,很多将士都不知道后稽的存在,都一直以为他们在为塞外办事情。
虽然,我很愧疚,但是,我别无办法,有句俗语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恐怕,这就是后稽的现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