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登徒子,竟然知朕身份还敢调戏于朕,放肆。”
本就不是怪罪,语气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强硬了。
秦若笑道:“本就是开个玩笑,贵人恕罪,恕罪。”
“恕罪?这罪哪里是这么好恕的?”
得,这也是个会顺杆往上爬的,今儿还非得要秦若拿出点东西才能摆平了。
“得,贵人今天既然来了,想必也看出了时机不到了。”
小皇帝点了点头:“是又如何?”
“太尉北上而去,贵人身旁恐怕再无可用之人了吧?处处受人掣肘得感觉,不好受吧?想必贵人,今儿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小皇帝眉目一挑,道:“胡言乱语。”
秦若也不在意,继续道:“就当做若是在胡言乱语吧。”
“贵人不妨换个角度想想,宫中侍卫,太监,宫女,皆为贵人家中亲选,都是忠于贵人的,就算是一二个不臣之辈成了丞相走狗,也不妨事啊。”
小皇帝:“那些个侍卫,若是论武艺,倒都是些一等一的好手,可是,就凭着那些个人,能如何?”
秦若摇头,笑道:“贵人难道不知道,就是这些人,方能成事吗?”
前世有个荒唐皇帝,数十年不上朝,一心修玄,国内却丝毫不乱,创下了一个记录。
靠的,也就是一帮阉党,一群鹰犬。
东厂,锦衣卫,两个机构,把整个东林党吊着打了数十年。
一场大礼议,将东林党打的再没了骨头。
一个魏忠贤,将东林党直接踩在脚下,使得明朝的灭亡,往前推了近百年!
“这些人,无权无势,无父无母,之所以能作威作福,也全靠贵人鸿威,所以,这些人必能为贵人所用!
如此,贵人何不用这些人,以之成大事?”
小皇帝闻言豁然开朗,继续问道:
“公子大才,朕也不瞒你了,如今朕的政令几乎难出文和殿,即使有这些人又能如何呢?”
秦若哈哈一笑,道:“这事何其简单。”
“简单?公子此话何解?”
“那吕大人不是自诩为托孤贤臣吗,只要贵人以某些罪名抓住一个他的门生,官位大一点的,逼他一下就是了,要么毁了他的名声,使朝臣乱一乱,要么使他让步,撒开一部分权力,贵人再收归己身,那时候,还怕政令难出文和殿?”
小皇帝看着秦若,秦若也盯着小皇帝,秦若比小皇帝高半个脑袋,可这智商却几乎是天差地别了。
“哦,对了,这个事情不必等到太尉大人回来,朝会上就可以进行了。
另外,这个事情得趁快,那位吕大人可能会趁着太尉不在,削贵人的权,甚至把爪子,伸进皇宫内。”
小皇帝对着秦若躬身一拜,道:
“先皇帝在时,曾对朕言,为君者,要心怀天下,对贤良之才要礼贤下士,朕不敢忘,今日,朕虽无法以拜相之礼,请秦公子出仕。但朕还是想请秦公子出仕,他日朕若摆脱困境,必然以拜相之礼,再偿秦公子!”
秦若也不敢托大,恭敬的说道:“若既为帝谋,当尽心竭力以报陛下耳。”
小皇帝:“朕宫内尚无闲置职位,倒要委屈秦公子暂为宫中区区一侍中了。”
侍中,并无实权,只是在皇帝身边侍奉而已。
秦若躬身行礼,道:“但凭陛下吩咐。”
“既然如此,明日朕就着人带秦公子入宫,还请秦公子安置好令尊令堂。”
“喏!”
招募了秦若,小皇帝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说道:
“秦公子还亲自纂刻竹简?”
“陛下叫若子修就是了。”
“好,子修,子修竟然一切事情都亲力亲为?”
秦若拿起竹简,问道:“难道不是自己亲自纂刻?”
小皇帝哈哈大笑,笑完了,说道:
“子修难道不知道,刻竹简有专门的竹匠?”
秦若面部一僵,温和的面色也变得硬冷了起来,额头上几根青筋,不时地跳动,表达了此刻秦若的心情,究竟是多么的……郁闷。
难得看见秦若的表情变化,小皇帝心情也变得更好了,拿起秦若刻的竹简看了起来。
这一看,小皇帝的面色就变了!
“前八年六月,太祖征淮水府,大胜。”
“前八年十月,太祖征南江府,大胜。”
……
一条条,按照年月划分为大事,有的有详细记载,有的却没有详细记载。
“这是?!”
“这是……”
秦若并不打算明说,可小皇帝并不打算放过他。
“说。”
秦若眉毛一挑,看着面前的小皇帝,调笑道:“若现在可还不算官员,不算陛下之臣呢,陛下这就威胁上了啊。”
小皇帝知道他的调笑,也不恼,问道:
“这书何名?”
秦若只好回道:“国策。”
小皇帝:“你写的?”
秦若:“是。”
“这可是国史,大乾之中唯有太史令能写国史,你竟然私自刻写,这可是大罪啊。”
秦若拱手,问道:“敢问陛下,那太史令写的可有这般条理?那太史令写的可有这般详细?那太史令写的可有这般年月分明?”
“都没有,如今,庙堂之中的国史并不曾以年月记,只是以大事之中才有年月以记,其中顺序杂乱,功劳大者在前,无功劳者居于末尾。”
秦若笑道:“这不就得了?太史令无能力,不能修史,就该退位让贤。”
“子修是想以太史令为突破口?”
“我……”
秦若并不想把这个捐出去,可小皇帝并不给秦若说话的机会,赞赏道:
“子修真是为国为民啊,这样利国利民的东西竟然也舍得捐出来,子修放心,朕一定会加以用之,把如今的太史令赶出庙堂去,绝不让子修的心血白费了。”
秦若:“……”
“得得得,你是陛下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幽怨的语气,让小皇帝几乎笑出了声,拿着这卷竹简,问道:“只有这一卷?”
秦若点头,不说话。
小皇帝也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确定再没有什么宝贝了之后,一转身,拿着那一卷国策就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苦恨年年压金线,徒为他人做嫁衣啊。”
秦若摇头,把这些没了用处的竹简给抱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