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
一个个士卒拎着斩下的头颅,兴高采烈的在城门口的军功官前登记着。
秦将军说过,军旅中军功即荣华。
杀一人者,赏钱五百钱。
杀三人者,封伍长,赏钱一千钱。
杀五人者,封什长,赏钱一千五百钱。
以此类推,直到封千人骑校尉,赏钱百万钱,白银万两。
人头,对他们来说,就是发家致富,封候拜将,位列人上人之列的机会。
故而,一场大战下来,镇远军的士气不仅没有半点衰落,停滞的模样,反而更加恐怖了起来!
看着得到了兑现的士卒,别的士卒都是一脸羡慕的样子,然后又嗷嗷叫唤的申请着主动出击。
当然,那些上了战场却没能立功的士卒或者长官,自然就是被人嫌弃的对象了。
让你上了战场,结果你连个人头都没带回来,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名额,丢人哟!
郡丞府,现在已经更名为镇远将军府了,至于之前的郡丞郡尉嘛,早就被秦起手起刀落用来立威了。
秦起脱下了战甲,跪坐在首位之上,下边跪着四位未曾卸甲的少年郎。
他们,都是秦起提拔起来的千人骑校尉,实打实的统领领兵将共两千人,统领的还是军中最精良的骑兵!
次位上的张定边拱手,恭敬地说道:“将军,我军初获大胜,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不如让我等率领万骑,乘胜追击吧!”
秦起看向了这位千人骑校尉,想起了他的身世。
张定边,北地郡人士,彻彻底底的军户子弟,读过书,会术算,知礼仪,秦起把他从一个小小的什长拔擢为如今的千人骑校尉,故而成为了秦起的死忠,此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此人正是弱冠年纪,血气方刚,也属正常,秦起对于他的提议也只是笑笑而已,并不赞同。
曹烈也站了出来,拱手行礼,恭敬地对秦起说道:“将军,我军士气高涨,粮草充足,不如趁机杀入草原,与那莫戈多会猎于萧关之外,一战定胜负?”
秦起皱眉。
赵武延冷哼一声,反驳道:“侍中兵法曰:天时地利人和,决胜之机也,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又决之于天时,我军初胜,士气高涨是不错,可我军亦有损失,营中哀声此起彼伏,北方夷狄之民,对我军憎恨愤慨,难以得他们相助,我们不占人和,北方草原广阔,我们身为北地郡人难道不知道其中凶险吗,单凭我们如何能深入草原,会猎莫戈多?再有,莫戈多熟悉草原,你们有他们熟悉草原吗?地利我们也不占。三者我们失去其二,如何能够乘胜追击?!”
听到这话,秦起赞赏的对赵武延点了点头,论稳重,这四个人里面,就数赵武延最为稳重,似曹烈,张定边,韩定远几人,通兵法,却不懂怎么用兵法,只知道纸上谈兵。
秦起朗声道:“肃静!如武延所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取胜之机也,三者缺一不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不在我们,你们又凭何以为,我军能够深入草原,并且能够再次战胜莫戈多呢?”
张定边他们不过是赢了一场战争,就以为草原上那些大人物都只是些仗着兵力多的废物而已。他们低估了左右卫王的实力,
作为北边大部的阿努尔赤,堪称为一代雄主,聚草原十大部的人马,粮草于一身,自称太阳神的化身,利用这些夷狄的信仰来聚集权柄,手段不凡,而作为卫道者的左右卫王,要是真的是庸人,阿努尔赤又怎么会用他们?
“报!”
门外的侍卫高声喝道。
秦起朗声道:“进来!”
“将军!我军损失情况出来了!”
秦起道:“念!”
“喏!”
“战马伤八百匹,亡两千六百余匹,铠甲损失六千副,战刀损失两千把,士卒伤六百人,暂时不可作战,亡一千五百人!”
秦起肃然,吩咐道:“亡者在原来抚恤的基础上,增加三倍,家中有父母者,赠牛一头,粮一石,田十亩,以慰其英灵!”
赵武延,曹烈,张定边,韩定远四人,半跪在地上,恭敬道:“臣等,叩谢将军大义!”
以往军中,战亡者抚恤二两白银,虽然已经够多了,可是却不足以让其家属稳定生活多久,如今抚恤增加了三倍,不仅能让战亡者家属稳定生活,更能提升秦起在军中的威望名声。
“喏!”
那侍卫就退下了。
“报!”
另外一个侍卫在外面高声喝道。
秦起朗声道:“进!”
战损计算完毕了,这一个侍卫就是来禀报收获的。
“将军!收获情况出来了。”
“念!”
“我军今日收获得:斩敌三万人,擒获战马一万匹,干粮两千斤,牛五万头,羊三万头,奴隶八千人,青铜器五千件。”
赵武延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惊喜道:“恭喜将军,此战大捷啊!”
张定边几人也恭贺道:“将军,此战大捷啊!”
秦起淡笑道:“此乃众将士之功也,通知全军,宰牛两万头,羊一万头,酒三千斤,犒赏全军!另,赏赵武延,张定边,韩定远,曹烈四人战马三匹,牛羊各十头,白银一百两,钱三千钱。”
赵武延恭敬道:“臣,拜谢将军!”
张定边恭敬道:“臣,拜谢将军!”
曹烈也恭敬道:“臣,拜谢将军!”
韩定远恭敬道:“臣,拜谢将军!”
秦起挥了挥手,笑道:“这是你们该得的,但是,你们要记住了,镇远军,是为大齐百姓,为陛下而战的,我们,是大齐之臣,是陛下之臣,侍中公有句话说得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既然受了封赏,就应该尽心竭力,北方夷狄受到了损失,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全军加强训练!”
“喏!”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渐亮了起来,北地郡中的各地也飘起了阵阵的肉香!
这个时候的秦起,才处理完军务,疲惫的倒在了长案上,和衣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