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风波正起,丞相重病不上朝,京都之内一时之间变得气氛诡秘了起来。
京都之外也同样不平静。
渭水县
……
“他这小贼放肆,他区区一个小皇帝的使者,竟然敢叫本侯爷到城外迎接他?!”
渭文侯是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姓齐叫齐子常,他左面额有一道疤痕,看起来不像个国侯,倒像是个贼寇。
“侯爷息怒,这所谓的天使亲临,也无非是因为税收之事罢了,账簿我等早已经做了手脚了,那天使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来丝毫问题。”
齐子常又问道:“人呢?口供对好了没有?”
下人回答:“已经对好了,他们决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
齐子常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本侯看看,这位天使大人,能查出个什么来。
把排场摆开,免得让人抓了本侯的把柄,说本侯对天子不敬。”
另一边,邓陟在城外换好了服饰,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手里拿着代表了天子亲临的纯黑色节旌,左手拿着一卷圣旨,身后跟着足足二百位手执强弩的精兵强将,蓄势待发!
邓陟已经吩咐好了,只待他一声令下,什么渭文侯,什么国侯,只有化为齑粉一条路而已。
一刻钟的时间,那文子常就带着足足三十个家仆,来到邓陟的军前,躬身一拜,朗声道:“渭文侯文子常恭迎天使大人亲临!
不知道陛下可有何要吩咐小侯的?”
邓陟翻身下马,将节旌圣旨给身后的太监,一把把文子常扶了起来,爽朗一笑,道:“文侯多礼了,来时陛下与侍中公特地嘱咐陟,文侯乃世袭国侯,可见节不拜,见旨不拜,陟可不敢违背陛下口谕啊。”
文子常哈哈一笑,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侍中公生出了一丝好感。
“天使大人,不如进城一叙?小侯已经在侯府备好了酒菜,恭候天使大驾了。”
邓陟停住脚步,笑道:“文侯大人,陟觉得,咱们还是先公后私吧?”
文侯眉毛一挑,看了看这位不识抬举的天使大人,轻笑了一声,道:
“既然天使大人吩咐了,那就先公后私吧,不过,天使大人只带着这二百人,恐怕连保障自己的安全都不够吧?”
邓陟微笑,看了看那个偷偷出去报信的小厮,也不阻拦,身后的太监为邓陟递上了圣旨,邓陟郑重的接过。
“渭文侯文子常听旨!”
文子常微微躬身,朗声说道:“渭文侯文子常听旨!”
“渭文国侯文氏,三代忠良,辅文皇帝,昭皇帝,然,渭文侯文子常不恤国情,不体帝心,私吞税赋,蓄养私兵,朕谅渭文侯代代忠良,若渭文侯卸甲遵诏,则不以刀兵相加,否则,天兵发至,则化为齑粉。”
别说文子常了,就算是邓陟读着也感觉羞耻不已,无他,就这份圣旨写的简直太直白了,一点也不掩盖小皇帝的心思。
“哼,陛下好没道理,既知我渭文国侯府代代忠良,又怎会蓄养私兵?陛下莫不是是听了什么不臣之言吧?”
邓陟嘴角一扬,收起圣旨,淡笑道:
“侯爷也莫担心,陛下不过是担心则乱啊。”
文子常闻言,问道:“不知道陛下在担心什么?小侯愿意为陛下分忧。”
邓陟手一挥,二百精兵就迅速将三十位渭文侯的家仆通通包围起来。
邓陟一脚把文子常蹬开,一剑刺进了文子常的喉咙!
“当然是担心杀不了侯爷了!”
邓陟接过天子节,朗声喝道:“尔等为大乾之民,大乾之臣,天子节在此,如天子亲临,尔等岂敢冒犯?!”
终究是天子治下,对天子还是有所畏惧的,在邓陟刚杀了人,杀威震慑之下,渭文侯的家仆跪在了地上,不敢动弹,任由那些兵卒将他们绑了起来。
城内一群赶来支援的私兵,看见渭文侯已死,又看见手执强弩的兵卒,哪里还敢反抗,丢下了兵甲通通跪在了地上。
邓陟看了一眼那些私兵,冷声道:
“尔等为大乾之民,却为虎作伥,来人,把这些私兵通通绑起来。”
一声令下,就有数十人拿着绳子将那些私兵也绑了起来。
邓陟看了看时辰,又下令道:“将这些家仆推去河边,通通杀了!
将那些私兵,卸甲,编入上林卫内,余下众人,随我进城,抄家!”
……
邓陟一声令下,足足三十位家仆,就在河边被砍了脑袋,鲜血流进了渭水,将渭水都染红了几分!
五天后,一封奏报传入文和殿。
秦若拿着一份奏报,交给小皇帝,“陛下,邓陟已经圆满完成任务,文氏一族已经尽数伏诛。”
小皇帝来了兴趣,问道:“不看,抄了多少银子?”
秦若:“回陛下,共计金五千金,银四百万两,钱二千万钱,铜铁共计十万斤,盐四十万斤,战刀三千把,甲胄八千副!”
小皇帝猛的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不已。
“我们这是不是发财了?”
秦若微笑着点了点头。
“陛下,这些收获足以足以证明了这文氏一族图谋不轨已久了。”
小皇帝闻言,目光眯了眯,说道:“一个县侯就有这样的积蓄,还真是不可小觑了啊。”
秦若笑道:“陛下以为,这是个例?”
小皇帝目光一变,冷声道:“子修这是什么意思?”
秦若:“陛下可知若为何总说时机不到吗?”
“嗯?”
“陛下已经知道天下乱象已起,可为何不敢承认呢?”
“子修!”
秦若捏着笔,微笑道:“都在效忠,可也是都在观望。”
“过了快两个月了吧?”
小皇帝叹息。
秦若:“宫廷已经肃清了,陛下大可守一州之地而守望天下!”
小皇帝突然大怒,一本折子扔在了秦若的脸上,怒道:“你也以为太尉会输?!”
秦若也不恼,捡起折子,说道:
“陛下不也是这样以为的?”
“陛下想的是,天下若是在陛下手里易了主,那陛下还有何脸面见夏氏的列祖列宗?!陛下想的是,大乾若是换了主人,夏氏还能否保全?!”
“够了!”
“出去!”
秦若不说了,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可是……
秦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