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森塔国王？”格温特大主教愤慨的指责道，“我就说过！那家伙不会坐视奥尔公爵领并入伊思版图的！”
回想起不到一个月前在内阁会议上他那番天真过头的言论，莱昂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麻烦，”泽维伯爵不耐烦的收回了针对尼克斯公爵的视线，“如果这是沃森塔国王的态度，我们必须马上让林赛伯爵返回王都，并重新对奥尔公爵领的继承问题进行商讨和决策。”
“……的确。”莱昂有些心虚的附和道，“先得保证林赛伯爵能平安回来，才能进一步讨论如何处理奥尔公爵领和伊思与沃森塔的外交问题……”
虽然不出意外的话，林赛伯爵这会应该已经快回来了。
“好在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尼克斯公爵轻舒了口气，“来王都时为了以防万一，我在领地的各个城堡和要塞都征集了一些士兵，现在又正好在骑士们的服役期内。”
……他在把话题往可能开战的方向引？
莱昂眨了眨眼，尼克斯公爵应该没有主动支持开战的理由啊。
“国王常备军也随时待命，”军事大臣黑水堡侯爵难得主动接话，“只是从出发到边境，哪怕是急行军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们并没有提前准备能支撑足够时间的粮草和物资。”
莱昂头疼的扶额：“一个月吗……那从坎图克公爵领征召士兵过去的时间恐怕只会更久。”
摄政女公爵也面露难色的开口：“现在从巴斯特公爵领集结士兵到出发至少需要两个月，算上远征的路程就更……而且我们也没提前做过后勤准备。”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小会。
果然，除了尼克斯公爵之外，其他人并不希望派出自己领地的征召兵应战——巴斯特摄政女公爵也不过是碍于摄政王身份与王室亲属的关系提了一嘴，任谁都知道她的领地离得太远，现在准备出兵根本来不及。
“……现在开战，可能还是太过于冒险了。”
绕了这么久，莱昂终于借机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当然他要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至少不能让其他人都看出他早在之前就计划好要放弃奥尔公爵领了。
“也许比起采取直接军事行动，先用外交手段与沃森塔交涉一番会比较好？”
他环视四周，内阁大臣们的表情各异，但似乎都有那么点默许的意思。
“但只有交涉是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泽维伯爵还是一如既往的擅长给人泼冷水，“平等谈判的前提是双方势均力敌，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毫无准备，而沃森塔也许连军队都已经集结到边境了。”
莱昂轻轻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只能考虑做出一些让步……要想避免战争，就需要知道沃森塔为什么要开战，他们想要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什么，而我们又能给他们什么。”
听到这，格温特大主教不屑的轻哼一声：“还能想要什么？不就是奥尔公爵领吗？”
莱昂趁热打铁：“当然，沃森塔国王是想要奥尔公爵领。但利斯塔家的人又没死绝，即便奥尔公爵领不流向伊思，也不可能成为沃森塔国王的直辖领地……如此大费周章的为自己的封臣争取一块公爵领，这值得吗？”
巴斯特摄政女公爵摇了摇手中的绸扇：“现在开战，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会很小；如果是为了长远利益，倒也未尝不可。”
“长远利益？”莱昂撇了撇嘴，“沃森塔国王现在好像一把年纪了吧，也知不道这些利益他能享受几年……反正到时候都会被他弟弟继承，他忙活这么半天也没法给他女儿捞到一点好处。”
“呵呵。”
这个时候，泽维伯爵突然冷笑一声。
“您不用这么绕着弯提醒我们，陛下，”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沃森塔国王想要争取未来奥尔公爵的选票，好修改继承法让他女儿上位——直说不就好了？”
被当场拆穿的莱昂有些尴尬：“咳咳，是这样……”
“然后呢？”泽维伯爵瞥了他一眼，“您的那位心腹间谍提供了什么信息，让您觉得我们和沃森塔还有谈判的余地？”
……难道要在这时候，把卡洛奇家准备与沃森塔王室联姻的计划说出来吗？
不，这太冒险了吧？谁能保证这里不会有人从中作梗——尤其是领地就在边境的尼克斯公爵。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莱昂纠结的思绪。
“陛下，凯林先生说有急事要向您汇报……希望您能先暂时中断会议。”
塞弗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回事？”格温特大主教不满道，“一个小乐师也有权力打断内阁会议了？”
“谁都知道他不止是个乐师，而且此时肯定带着重要情报，”泽维伯爵终究还是忍不住呛了大主教一句，“脑子不好使可以闭上嘴，少说几句不会显得您像个哑巴。”
“抱歉，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莱昂连忙拉开了椅子趁机溜号，也不知该庆幸凯林的“解围”还是担忧这次到底出了什么新情况。
离开政议厅后，莱昂果然看到凯林正站在门后。
“要去书房谈吗？”莱昂有些紧张的问。
“不用，在这里说就行。”凯林摇摇头，“东部边境的最新汇报，在尼克斯公爵领和奥尔公爵领交界的塔鲁达尔平原一代，双方军队发生了冲突。”
……淦。
下手这么快的？
尼克斯公爵在王宫里安插的耳目，已经能准确的将我和凯林的密谈内容都汇报给他了？
“能把这事压下去吗？”
莱昂不抱希望的问。
“人为造成的边境摩擦，您觉得可能吗？”凯林递给莱昂一封信，“另一个消息是……林赛伯爵已经到王都了，他应该很快就来。”
莱昂心情复杂的接过信封：“还能成吗？”
“……不好说。”凯林摇摇头，“您到时候问问林赛伯爵的意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