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规与冯绲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聊到朝政,却是无能为力,只得相互叹息。
“威明贤弟。”冯绲说道:“此去凉州定要多加小心,上次东西羌大合还是数十年前,凉州羌人数量众多数不胜数,甚是棘手啊。”
“鸿卿兄放心。”皇甫规回道:“此番凉州之乱乃是些许西羌部落首领野心勃勃,然而大部分平民百姓却无反意,只是受人蛊惑罢了,只需将其击破,诛杀首恶,便可平定西羌。而东羌诸部降汉已久,早已与我大汉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只需击破西羌,便可重新将其收降。何况羌人虽多,却久久不曾训练,战力不强,当可破之。”
“威明贤弟既然胸有成竹,为兄也就放心了。”冯绲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此番西部诸事,还需威明用计啊。”
“此乃职责所在,自当用命。”皇甫规看了看冯绲,见其双眼有些愣神,手指轻捻,貌似有些欲言又止,便问道:“鸿卿贤兄可是还有嘱咐?”
冯绲将皇甫规拉直一旁偏僻之所,四处张望,见四周无人,对皇甫规说道:“威明贤弟,为兄还有一事需贤弟助我。”
“兄长且说。”皇甫规抱拳道:“我自当尽力而为。”
“贤弟可曾听过段颎?”冯绲问道。
“自是听过,段将军戎马边疆,屡屡破敌护我大汉,岂能不知。”皇甫规回道:“方才亦是听了百姓所言,听闻段将军遭人陷害免官坐征,却是不知此事详情。”
“此事八成是真。”冯绲说道:“我曾多次见过段颎,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西羌诸部闻之丧胆,岂会一战便被西羌所破。此事与凉州刺史郭闳少不得干系。”
“只是我身在洛阳,无法前去凉州详查一番,郭闳资历甚老,家族势力甚大,又与朝中宦官相交甚密。”冯绲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只是缺少其违法乱纪的证据,此番威明前去凉州,最好稍加留意,若是能救段颎出来,便更好不过了。”
“兄长放心,在下自当尽力而为。”皇甫规回道:“若是能救得段颎出来,定能助我一臂之力,平定凉州。”
二人话必,冯绲将逃难百姓安置,皇甫规前去述职。第二天,皇甫规带着皇甫成便领兵向凉州而去。
“成儿。”皇甫规对皇甫成说道:“你前来洛阳,家中可否有人在照看。”
“回禀父亲。”皇甫成答道:“母亲尚在家中,儿与安睿相约,儿动员百姓前来洛阳为段将军申冤,安睿前去调查民间流言一事。”
“如今兵荒马乱,仅留你母亲与些许仆人在家怕是不妥。”皇甫规道。
“父亲,族兄这些日子也应在家中。”皇甫成口中的族兄自是皇甫嵩,前些年皇甫嵩父亲皇甫节去世,皇甫嵩便辞官回家守孝。
“嵩儿近些日子便守孝期满。”皇甫规命皇甫成道:“你且回家换嵩儿来我军中,嵩儿精通军事,必可助我一臂之力,至于段颎之事,朝廷已下令核查,只是缺了些证据,为父此次回凉州亦是暗中调查,必能救出段颎。”
“诺!”皇甫成听皇甫规的话,自是心定,骑马向安定而去。
王越与张恢一同行至武威,却是不知张恢的老母被关于何处,二人像个没头的苍蝇乱转,并无头绪。
“今日我等还是去跟踪郭闳吧。”王越对张恢说道。
“这些日子每日都是跟踪他,并无所获。”张恢说道:“如此下去,就算再过一月也难以寻到我家母亲。”
张恢看了看王越,问道:“小兄弟武艺如何?”
“打一百个你应该不成问题。”王越回道。
“……”张恢听了,略有尴尬,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兄弟可穿上郭闳府中护卫服饰,前去谎报,诈称我伙同他人救我老母,那郭闳必定惶恐,带人前去查看,届时我等尾随其后,当可探得关押我家老母之所在。”
“若是如此,郭闳日后定会严加防范,再想救出你家老母,怕是难上加难了。”王越回道:“况且郭闳若是时候知晓有诈,一怒之下杀死你家老母,可如何是好。”
“绝无可能。”张恢握紧拳头,咬着牙齿说道:“我知晓郭闳累累罪行,若是他敢害我家母亲,我定让他身败名裂。”
过了一会,张恢平静了下情绪,又说道:“郭闳府上护卫不多,即便是严于防范也不过四五十人,何况郭闳骄横贪暴、不得人心,只要得其处所,定能救得我家母亲。”
“既如此,便依你计。”王越点了点头道。
“……”张恢愣了一下,诧异道:“我可是助纣为虐,恶行满满,如今又是你的俘虏,让你行如此凶险之事,你就不怕我将你害死?”
王越转头看了看张恢,想了想那日月下张恢求死的眼神,说道:“我信你不是无情之人。”
“你这毛头小子,迟早会被人害死。”张恢嘴上骂着,心中却想到了当初刚刚学业有成涉世未深的自己,暗道:“赤子之心,难得可贵,不知能够保持多久。若是能够一直……只望他能一直如此。”
两人论必,张恢在土地上画了份刺史府的地图,王越用心记下,趁着府内一护卫外出做事,将其打昏,夺了衣物。
王越乔装完毕,在府衙侧面一记飞跳,便翻过围墙,进了刺史府中,依着脑中所记,左拐右拐,找到郭闳所在,扑在在门外地上大喊道:“大人,不好了!张恢伙同他人救其老母,还望大人派兵支援。”
王越扑在地上,郭闳门外护卫看不清王越容貌,见其衣着府内服饰,便不曾起疑,郭闳在屋内听了,心中甚惊,暗道:“莫不是张恢那斯心怀不轨,如今回来救了他家老母企图远走高飞?”
想必,连忙冲出房门,路过王越之时还踹了王越两脚,骂道:“你们真是群废物,张恢一文人你们还挡不住吗?还需要跑来求援。”
房门处护卫见郭闳发怒,连忙跟着主子一同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