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抓了一只狼回来,不如让这两个奴隶和狼厮杀,狼赢了吃人肉,人赢了吃狼肉,如何?”丘敦余指着身后笼子里的一匹狼对着周围鲜卑人说道。
只见那狼身长五尺左右,身上遍布灰白色的毛,眼睛充血,眼神像死人般一动不动,显然是一匹成年的狼,左侧后腿大腿出插着一只箭矢,箭矢已然洞穿了这匹狼的大腿骨,然而就算是一匹受伤的狼,也不是王越一个七岁小儿能够打得过的。
“就让这个大的先来吧。”丘敦余话音一落,身侧两个鲜卑士兵手握弯刀逼着石龙走向营地中心。周围观看角斗的都是鲜卑人,男女老少都有,青壮手持弓箭,纵使掠来的汉人手脚带着镣铐也没有放松警惕。
石龙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狼,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哪怕是生的狼肉他也愿意吞下去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面的狼吃掉它。心里想着便把手腕镣铐连着的铁链缠在拳头上,冲向对方的狼。
狼一般都是群体捕食,而此时却只有它自己一只,却没有冒然行动。
狼眼一眨不眨,紧盯盯的望着冲过来的敌人,右后腿用力,整个身子向左躲闪,狼嘴向石龙右小腿处咬去。
“咔!”
狼牙咬到石龙腿腕处的镣铐上,石龙此时吓得一身冷汗,左拳裹着铁链抡了个圆向右下方砸去,狼听到破风声向左侧躲闪,却还是被砸到了头部。狼有铜头铁爪之说,头部非常坚硬,被石龙这么一砸却无大碍,而反震之力却让石龙的拳头砸偏,此时石龙却是收力不及。
“嗷!”“啊!”
两声哀嚎,石龙的拳头砸中了狼的右前爪,自己的右脚脚趾却也被铁链掩到。
狼靠两只好腿一瘸一拐的跑开,头向后顾望,眼睛一直盯着石龙从未转移目光,一连跑了十余步才停下。石龙蹲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脚趾,显然是废了,右腿微微颤抖,强忍着剧痛向狼追去。
此时那狼右后腿并左前腿一个发力,斜向石龙冲来,嘴向石龙右大腿处咬去,石龙一拳打向狼头,狼的右眼和右耳被打得稀烂,却也撕下石龙右大腿处一块肉下来,目光一直在石龙身上从未转移。
“疼死老子了!”石龙愣了个神,骂道。谁知这一愣神,被狼发现,狼四肢齐发力快速转移运动方向,冲到石龙脖子处一口咬下。
“妈的,这个男奴真的垃圾,又赔了两只狼。”周围鲜卑人叫骂声不断。
“这狼够凶狠,四肢都已经断了两肢竟然还能发的出力转移方向,而且眼睛一直盯着石龙寻找机会。”王越暗道:“石龙在村里欺软怕硬惯了,根本不知道如何与狼搏斗,砸头有什么用。”王越自小受父亲训练,深得猎户之道。“这匹狼太狡猾了,不好对付。”
“把那个小孩带过来。”丘敦余看着狼咬死石龙,对身后的人说道:“这次我赌两只狼,这个小孩会被狼咬死,有人和我赌吗。”
身后的众人无人出声,大家看到狼的凶狠,心知小孩儿必死无疑,却又因说话的是首领,不敢接话。
王越冷漠的望着这一切,右腿一瘸一拐向前走去。倒不是王越右腿受伤了,他是在迷惑那匹狼,因为他深知狼的阴险狡诈,会死死的盯住猎物的弱点。
“刚刚那匹狼四肢发力,受伤的两肢八成是废的,但事无绝对,且让我试它一试。”王越看到狼的右前爪已经扭曲,左后腿抬起,却是看不清楚。
对面那匹狼也没有冒然行动,他丝毫没有因为对手的体型放松警惕,右眼已然血肉模糊看不清东西,它只睁着左眼不敢眨一下眼睛。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快点上,小孩儿。”丘敦余手持弓箭对着王越喊道:“再敢拖拉一箭射死你!”
王越右腿一瘸一拐的向前狼走去,将镣铐上的铁链常在双手上,猛地一发力右拳打向狼的左眼,而右手却也蓄力防止狼突袭自己右腿,全神贯注时刻准备闪身。
只见那狼双腿发力向左侧偏移,拳头打到他的头骨,反震之力将王越震的退后。
霎时间,王越暗想道:“这匹狼右眼定是瞎了,四肢也已折了两肢。”当时不敢肯定,一交手便已了解。
王越想必借反震之力向后退却,右腿打了个弯装作受伤实则蓄力,右手向上抬起中门大开,而左手向后握紧铁链。
狼果然上当,突然发力跳向王越颈部,漏出沾血的獠牙。
此时王越右腿猛地一发力,身体向左后位移,右手向下左手握拳,狼已意识上当,右眼模糊不清头部右偏,身体无法借力。
“嗷!”王越左拳用尽全力打到狼的右侧腰部,铜头铁爪豆腐腰,狼的腰部是最脆弱的地方。这一拳把狼的肚子打塌陷下去,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显然是活不成了。
“这小孩儿好生厉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日后必来找我寻仇,不如一箭杀之。”丘敦余暗想道。
“报。”
此时部落外一鲜卑士兵大步走来,“禀首领,投鹿候设宴请鲜卑各部首领一聚,有要事相商。”
投鹿候部乃是鲜卑各部落中实力最强劲的一支,手下只有数千青壮的丘敦余哪里敢拒绝。
“一个七岁小儿能翻起什么浪来,暂且饶他一命。”丘敦余下令道:“从明日起所有奴隶不再进行角斗,加倍戴上镣铐进行放牧。”
说完,便带领一队人马离开了部落。等他丘敦余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女奴隶被留在部落中,男奴隶包括王越,全部被赶到了投鹿候部落。从大大小小鲜卑部落运来的男奴隶数不胜数,有汉人,匈奴人,夫余人,乌孙人等等。
投鹿候邀请鲜卑各部共建鲜卑大联盟,建设一个鲜卑王庭,男**隶则是用粮食买来的。
管你投鹿候叫不叫爸爸无所谓,只要你给粮吃叫什么都行,不就一个领头的身份吗。
公元158年鲜卑王庭
投鹿候曾经在外出征三年未归,归来之时发现妻子怀有身孕,妻子解释道天上打雷,下了冰雹,吃了冰雹便有了身孕。你当投鹿候是傻子吗,孩子生下来取名檀石槐后,投鹿候想杀死檀石槐,将其弃置于荒野。然而檀石槐母亲娘家也有不小势力,其母亲偷偷将其捡回送至娘家抚养。檀石槐从小于外公家长大,孔武有力有谋略。数年前投鹿候死后,檀石槐被推举为部落首领,年纪轻轻却如天命之子一般强而幸运,在短短几年内统一鲜卑,北抗拒丁零,东方击退夫余,西方进击乌孙,建立起一个庞大的鲜卑部落大联盟。
也许是从小缺少父爱,檀石槐对自己的儿子非常宠溺,和连自出生开始看到人兽搏斗就开心,于是檀石槐便命人建了一个角斗场供和连玩耍。
“四年了,我已经在这笼子里待了整整四年。”王越手戴百余斤的镣铐,透过坚硬的笼门望着天上的星星:“难道我就一生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像一只野兽一样苟且偷生吗。”
当日被送来王庭当苦力做了四年,后来檀石槐的儿子和连出生,檀石槐把掠来的汉人全部投入角斗场,王越便一直被关在笼子里,与野兽角斗供人赏乐,这一关就是四年。此时王越已有十五六岁,披头散发,相貌与其父一样双眉似剑,皮肤有些发黑,身长八尺,势如奔雷,浑身散发一股凶气,仿佛一只猛兽,这凶气是王越长时间和虎豹豺狼搏斗食其肉而渐渐产生,令人生畏。更让人恐惧的是那双眼睛,望着你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杀气弥漫。
“小王子。”鲜卑士兵对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儿躬身说道:“槐头首领又抓了只虎来,送给小王子玩儿。”
“真的吗!”和连拍手叫到,“槐头叔叔果然懂我,快带我去角斗场,对了,喊上部落里的各位首领,让他们下注。”
檀石槐统一鲜卑后,将一些不足以信任的部落首领囚禁在王庭之内,并将鲜卑分成三部,大小官员全换上了自己的人,现在正率军出征进攻汉幽州边界进行劫掠,不在王庭。
“小王子有令,把笼子里的那个野人放出来与虎厮杀。”
王越缓慢的走出牢笼,周围都是鲜卑士兵,逃跑的希望为零,望着坐在最显眼位置上的那个小孩儿,看着他拍手叫好的样子,“难道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的欢乐真这么有趣吗?”扭头扫了一眼周围的鲜卑贵族,名为部落首领,实则全家老小皆被软禁在王庭,“不知道哈哈直笑的你们又和我有什么区别,囚徒而已。”
“嗷!”一声长啸把王越心神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