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熹二年十月(公元159年10月)凉州,金城
段熲又一次带兵击退西羌叛军,叛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战斗力不强,又多是骑兵,不善攻城;汉军战力强悍,但是士卒不多。这一天,又一次击退西羌进攻。
“将军。”军司马赵鸴说道:“常言道,久守必失。我等守城两月有余,而西羌分兵劫掠城郊百姓,军中许多士卒家眷便在城郊,如此下去恐军心不稳。”
“我亦知晓。”段熲道:“前些日子西羌叛军刚到金城外,我等趁其立足不稳进攻,却被打退,西羌叛军中有两名巫师在,击鼓摇铃,用妖术致使我军中士卒头痛难忍,不知如何破之。”
“不如令士卒用羊毛堵上耳朵。”赵鸴献策道:“再令士卒在进攻时大喊,喊杀声盖过巫师鼓声铃声,或有些许奏效。”
“事到如此。”段熲道:“也只好一试了,令军中士卒饱餐一顿,今夜丑时突击叛军营寨。”
“报,将军。”有令兵道:“城外有一游侠儿,据其所说前来助我军守城。”
“只有一人?”段熲道:“我大汉大好男儿,挺身为国不畏生死,且唤其进来。”
“将军。”赵鸴道:“对方来历不明,若是西羌探子......”
“你多虑了。”段熲道:“只有一人,必是热血男儿,况且就算是西羌探子,孤身一人又能如何,我城中上万士卒惧其一人?”转身对士卒道:“带那游侠儿前来见我。”
王越被士卒带到城中议事堂,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着将军服饰坐于首位,皮肤黝黑,双眉似剑,眼神充满刚毅,浑身散发阵阵杀气,不知杀了多少人,其凶煞气势竟不在王越之下,这男子不是段熲又是何人。
王越打量段熲的同时,段熲也在观察王越,心中甚是惊讶,此壮士气势如同猛兽令人生畏,眼神带着寒光,沉着冷静,腰挂宝剑,必是勇猛之士。
“在下辽东燕山王越,见过段将军。”王越行了一礼道。
“王壮士不必多礼。”段熲道:“我观壮士气势不凡,必是武艺过人,不如与军中勇士切磋一二。”
“将军有命。自当遵从。”王越应道。话毕,段熲带王越至城中比武场所,命帐下勇士先后与王越切磋,皆被三合之内击败,心中更是惊讶无比。
“王壮士过然武勇过人。”段熲拔出宝剑,对王越说道:“我戎马一生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壮士这般武艺,甚是手痒,壮士不必留手,与我切磋一二。”
“将军乃金城守将,岂能与这不明来历之人相斗。”赵鸴皱了皱眉头,抱拳说道:“还望将军三思。”
“也罢。”段熲将宝剑放回,道:“身负重任,却是当以大局为重。”
话毕领王越及帐下众人回到议事堂,暗道:“有此等勇士相助,夜间突袭敌营又高了几分胜算。”
“王壮士。”段熲笑着喊道。
“在下表字安睿。”王越回答道:“若是将军不弃,唤越表字即可。”
“安睿。”段熲说道:“今夜我决意突袭敌营,还望壮士相助。”
“将军客气。”王越说道:“将军尽管下令我必全力以赴。”
“我观壮士英武过人。”段熲说道:“待到夜间攻击敌营,望壮士带兵破阵斩将杀敌主帅,敌军必不战自退。”
“必不负将军所托。”王越回答道。
夜晚,丑时,汉军集结完毕。
“将士们。”段熲道:“西羌叛军来我大汉边境掠夺粮食人口,城郊百姓都为其所迫害,如今我决议与贼军决一死战,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叛军中有巫师会妖法,击鼓摇铃乱我军心智,待到进攻之时,我们所有人一齐大喊,喊杀声盖过贼军,定能一战而胜。”
说完,命所有人耳朵塞上羊毛,身先士卒领众人出城,马衔枚,蹄裹布,趁着夜色向叛军营寨摸去。
“叛军果然没有防备。”段熲见状,带领士卒向敌军营寨攻去,攻破营门,见人便杀。王越向营寨中心冲去,只见一男子身着兽皮大衣,气势不凡异于常人,身旁众人保护,一看便知是久居高位之人,王越暗道:“此人必是西羌叛军首领,擒住此人,敌军必定大乱。”冲将上前向那男子攻去。
王越骑着小白白,手持环首刀左挥右砍。汉代一般作战用环首刀,长剑质薄而脆,不适合马上作战,遂用环首刀,若是武器过重马匹负担便重,军中将领也有用长矛长枪等重型武器的,但其坐下马儿都得是雄壮马匹。
王越虽然不擅长用刀,不过仗着自己力气大,行动敏捷,身上气势一散,却是无人能挡。
那男子便是此次西羌叛军的首领,西羌烧何羌部落首领,名叫姜诲,人称烧何大帅。此次便是他说服西羌各部首领,集结八个部落进犯金城。
姜诲见王越向自己冲来亦是不惧,命人向王越围过来。只见姜诲身后冲过来两人,皆是手持长枪,坐骑好马,身材高大,臂力惊人,二人皆是姜诲手下猛将,部落之中无人能敌。
那二人冲将过来,一人用长枪刺王越胸部,另一人持长枪刺向小白白左眼。二人配合,一人攻人,一人攻马,王越向左躲闪躲过长枪,右手拔出雄剑砍断刺向小白白的长枪枪尖,那长枪受力向左偏移,王越身体向右发力,左手趁势将手中环首刀掷向前方,一刀正中前方羌族勇士坐下马儿的头部。
那马儿头部受伤疼痛无比,一个发力将身上勇士掀下马来。王越架着小白白向前冲去,小白白双蹄落下把那地上的羌族勇士踩死。而另一名羌族勇士亦是逃离不及被王越追上,一剑砍成两半。
姜诲见状,连忙转身骑马逃走,王越见了哪里肯弃,拍马便追,但周围羌族叛军一个接一个的向王越攻来,却是没能追上。
眼看距离前者越来越远,王越甚是恼火,大吼一声,前方叛军士兵受到惊吓,坐下马儿颤栗不安,姜诲亦是愣了下神,这一停顿便是让王越拉近了几步。
眼看即将追上前面的姜诲,王越突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或是鼓声或是铃声甚是心烦意乱。王越暗道:“这必是段将军所说西羌巫师之妖术,果真是乱人心弦,令人注意力难以集中。”
定睛一看,在那姜诲附近有两名羌族巫师,两人都头戴羊角,身穿羊皮衣。一人左手持手鼓,右手持短锤在后。另一人手持短戈,腕带环铃在前。
那二人相互配合,一前一后,装扮特异,时而唱,时而跳,前方持短戈之人还在地上划来划去。虽然王越耳朵里塞着羊毛,但却仍能听到嘈乱之声。
段熲已带领士卒找到叛军屯粮之地,焚烧叛军粮草,正跟在王越身后追击西羌乱军,如今叛军粮草已失,无论今夜战况如何,汉军已经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