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苏家的熟客了,这才刚刚走到苏家大门口,便有仆人对她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燕姑娘您请进。”
燕回把手中的月饼递给仆人到,“苏小姐可有在家?”
“这真不巧,小姐陪我们夫人去柳家了,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听说苏楹不在家,她放缓了脚步向仆人说到,“哦!既然苏小姐不在家,我也就不进去了——若是她回来,麻烦你替我转告她,就说我回汲水去了。”
“我们公子在家,燕姑娘何不去见见我们公子呢?”仆人说到。
“他,没有和苏夫人她们去柳家吗?”
“没有,我们公子没有去,要不您先去院里等着,我去给您通报一下?”仆人征求着燕回的意见。
“麻烦你了!”
燕回站在苏家的院子里,看着属于这个季节逐渐萧瑟衰败的景象,心头也不由得如这个季节那般萧瑟了起来。上次她来这里避难的时候这院子里还是花红柳绿,生机盎然的,现在花也败了,绿色也开始泛了黄,再也看不到蝴蝶在这院子里翩翩起舞。这种感觉就如在黎家见到他那一瞬间,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让人莫名的伤感……
上次见苏云飞还是十天以前她病着的时候,从那之后即使是黎洛云为了他伤心欲绝,他都没有出现过,绝情到这种地步,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变化……
“燕回。”苏云飞喊她。
她轻呼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郁结的心思,换上阳光明媚的笑脸看向他,看起来他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人,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是身上笼罩着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压迫感。
想想也是!当埋藏在他心底多年的伤疤又重新被揭开,那种伤痛任凭是谁都是难以承受的吧!
“你还好吗?”她问到。
苏云飞淡然的笑了笑,把她引进了凉亭里,他告诉燕回,他一切都好,他还说只是这段时间特殊他不能前去看她。
“洛云呢!她可还好?”苏云飞问她。
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是没有男女之情,苏云飞对黎洛云的亲情也不比苏楹少,他不去看她就是为了让她对自己彻底失去希望。
燕回摇头,“不太好。”
“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了?”他问她。
“是有些无情。”她尽管理解,但站在女人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她还是觉得他做的太决绝了。
苏云飞看着她,既没有对她的回答感到以外,也没有向她做任何的解释。
“太决绝了,只怕她不理解,日后会恨你。”
“怨恨也好,总好过把她的一生交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手里好的多。”
听着好凄凉啊!燕回有些不安,觉的自己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对不起……”
“好好的,怎么给我说对不起?”
“哦……”她忙着转移话题,“其实今天我是来……我……我有送月饼给你——听说这个月饼里头放了好多种的馅儿料,有豆子的,还有咸肉的……嗯……我觉的很特别,就买来让你帮我尝尝是什么味道。”
苏楹说过她找的借口老是很奇怪,她现在也感觉到了,她找的借口是真的很奇怪很可笑,致使她忍不住掩口轻笑了起来……
苏云飞也在笑,因为她的关系,他情绪上似乎也好了不少,他问她:“你为什么不自己尝尝呢?”
她摇头,“不好。”
“为什么不好——来人……”他一招手叫来了家里的下人,“去将燕姑娘送的月饼拿上来。”
“不要,不要拿,”她连忙制止,“那是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尝……”
“莫不是你往里头搁了什么东西?”苏云飞面带疑虑的看着她,“那你就更得吃了!”
燕回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往里头放,我只是觉得送给你了东西我再吃回去,会有些不好意思。”
“逗你的!”苏云飞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当陪我过中秋节可好?”
“嗯!好。”燕回对他粲然一笑。
“公子……”小山健步如飞的朝他们走了过来,在他看到燕回后非常有礼貌的冲她抱了一下拳,却不再言语了。
看得出他们有事情要说,还是不能让自己知道事情,燕回识趣儿的起身对苏云飞说到:“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苏云飞没有挽留她,目送燕回走出他的视线之外,他才问小山,“找到了?”声音没了刚才的轻快,沉闷的犹如一潭死水那样毫无波澜。
“是,我问过几个村民,他们初见画像说的都是同一个人,唯有不同的是她本人脸上有一条伤疤,还有就是名字对不上——还有,她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小山看了一眼身后,“她还有一个女儿,我想公子可以亲自去问她。”
苏云飞看着她去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是她吗?”
“是,伤疤可以造假,名字也可以造假,我敢确定她就是那个女人。”小山没有一丝犹豫的肯定了这个答案。
苏云飞从桌上拿起了一块月饼,他看着那块月饼,眼中出现了挣扎,满满的都是痛苦——“啪……”的一声响,是他用尽力气把那只拿着月饼的手按在了盘子上。
月饼碎了,盘子也碎了,那只手更是鲜血淋漓的。
“公子……”小山担忧的喊了一声。
“这件事情还有待调查。”
“公子。”
“记住,没有我的允许对谁也不许说。”苏云飞甩开小山的手,他任凭鲜血在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上留下印记,最后策马而去……
燕回又去那间饼铺买了两斤一模一样的月饼,她要带回家苏祭拜她娘。
“燕回。”他喊了一声站在饼铺前尚未离开的燕回。
她看着苏云飞骑着马在她身边停了下来,燕回看着他,觉得他虽然在对着自己笑,却笑的很是勉强,很是不自然,他整个人更是显得特别的古怪。
“才一会儿功夫,他这是怎么了?”她心里头犯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