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桐默默的看着自家老爹,神色没有一点作伪,有些无奈的摆摆手。握住护符,将地上的一堆东西收到护符内,又转头问道。
“好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喂喂,别揉拧我的头啊。”刚刚放下话的卫奕还没来得及改变姿态,就被卫桐一手把住肩膀,一手揉拧脑袋了。
“唉,臭小子你下山后,我不是要很久才能摸摸了,现在就乖乖感受老爹对你的‘爱抚’吧!”卫桐一如往常的那般不正经,哈哈大笑的揉拧着卫奕。而此时的卫奕出奇的没有如何反抗。
“切,臭小子,最后这么一次都不让你老爹摸爽。”面对没多少反应的卫奕,卫桐反而有些悻悻然,没摸两下就放手了,就近的做到荷叶上,一边的卫奕也一直默默的不说话,挨在卫桐的身旁。
一大一小两父子就这么默默的坐着,一边则是一个馋嘴的小丫鬟,卡兹卡兹的啃着零食的声音。
突然,卫桐伸手往腰间去,一大一小的两个酒葫芦被卫桐拿了出来,将小的那个递给卫奕,开口道:“会喝酒吧!”
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出声的卫奕接过酒葫芦,打开葫芦口,径直顺着嘴巴喝下去。
“呵呵,这么猴急,难道你还是个酒鬼不成。”
“没,只是口渴了。”
“…………”
两人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卫桐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卫奕是怎么样的感觉,但实则上对于他与梁虞来说,卫奕的成长几乎和他们没有多少关系,所以他和梁虞也不知道,不清楚,为人父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当然他和梁虞都想尽力是补偿卫奕,但其实他们能做的太少太少,而他与梁虞本身就是修行上的顶尖人物但,偏偏卫奕的修行是所有人都无法插手的,也是无用的。所以他和梁虞对眼前的儿子即不了解,也不知道该怎样的去了解。
卫桐自己还好,本来就是玄翊山的人,几乎常年待在这,和卫奕的接触相对来说还算多,而梁虞,不属于玄翊山的她一年也不过能来几次罢了,所以说卫奕对梁虞陌生也好,梁虞对卫奕不了解也罢,卫奕与梁虞间始终是有一点点的隔阂,再加上梁虞本身不是什么擅长与人交流的性子,对于卫奕和她的关系她想改变,但却不知道怎么改变。
一连串的思绪密密麻麻的挤压在卫桐的脑子里,终究卫桐还是开口说道:“小亦,这次下山,还是去祁阳看看吧!”
卫桐的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的凝滞,卫奕依然是那一幅表情,无悲无喜,最终在卫桐的眼光下,卫奕点了点头。
“好。”
卫桐的心瞬间攀升回来。祁阳王朝,中土十大王朝之一,也是梁家与卫家所在的王朝,而卫桐所处的卫家与梁虞所处的梁家都是南天排的上的顶尖世家,可以说一个卫家和一个梁家加起来的份量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南天的一个一流大教。
虽然卫桐没有说让卫奕去一趟祁阳王朝干嘛,但两父子都已是心知肚明,卫桐的意思无非是去看看梁虞,顺带回一次卫奕没去过几次的祖宅。虽然当年卫桐就已经带着卫奕认祖归宗,但是卫奕总归是对那个名义上的“家”没有多少感情,更何况所谓的祖宅了。
“现在没事了吧,”卫奕突然抬起头,看着卫桐。
“额,是没事了,怎么你有事吗?”卫桐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卫奕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没事的话我就观摩论道了,不和你在这坐着喝酒了。”听着卫奕的话,卫桐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讲道之人,原来在刚刚的一阵时间里,两教的论道已经结束,而在之后的却也并不是该有的“百家争鸣”反而是两位纯粹武夫的极致碰撞。
看到这一幕的卫桐也知道为何卫奕会有此说法,毕竟对于两位真正踏在“武道”二字上的武人来说,聆听这样层次的讲道以不论如何都该有一定的尊重,卫桐点了点头。
“那我也就走了,毕竟没事了。”
卫奕听见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挽留,卫桐也是干脆的离去,没有一点的波动。
卫奕将还在一边吃东西的小丫鬟叫来,没收了所以东西,让她乖乖的看着眼前两位武道近乎极境的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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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太厉害了,这就是纯粹武夫达到这种境界的实力吗,”小道士满脸兴奋,惊呼不已,随着连续三场的高层次传道,小道士也不再如刚开始一般,拘谨,此时反而充满激情,对眼前两位武道之高,高出九重天阙的武夫敬佩不已。
“袁大哥,这两位前辈的境界……”仲庭宏微不可察的侧了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对袁七悼小声的问道。
“不知道,但我感觉至少是九重天阙的高度。”此时的袁七悼是真正的全神贯注,对于他来说此次大会,会出现两位境界如此之高的武道前辈比拼,传道是未有预料的。毕竟历届大会以来只有三次有着武夫等台,第一次就是武神钟离望生生拔高武道高度后的第一次大会,第二次是当时流传出那句“武道亦是道”后的第一次大会,第三次则是当时剑神宋白垩以武夫之剑败尽剑仙之剑。那一次是宋白垩硬生生的打上大会高台,宋白垩以一剑压众仙,宋白垩后八百年无人敢自称剑仙,委实压尽了当初南天所有修士的风采。当时武道中盛传一句话,宋白垩剑后无剑仙。
纵然是当时的南天剑道昌盛无比,曾号称千年不遇的剑道大世又如何,不过是给宋白垩一人做嫁衣罢了。曾有武道高人戏言千年不遇的剑道大世被宋白垩一人压尽八百年风光,那宋白垩不是一千八百年都不出的绝世妖孽。虽然是戏言,而且这句话传出后已经是宋白垩将近甲子未现世但依然没有所谓的剑道高人敢反驳,就算是当时极为已经敢号称剑仙的家伙也不敢。
所以在前三次有武夫上台都是如此苛刻的要求下后,袁七悼还真没想过会有武道前辈能登台,实际上此刻场上就没有不为之震惊的,而绝大多数的武道武夫都是高兴,毕竟武道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顶尖大派,武道上的高人也远比修士的要少,此刻大会上的两位武道前辈对于台下的武夫散修来说真正的不亚于一次天大机缘。当然这些人也在感叹那些没有感到的同道是何等的不幸,不过更多的还是日后朋友间闲聊的资本与优越感。
而此刻的袁七悼也是极为专注的观摩场上的两位前辈,在两位武道高人刚刚上台时两人就说道会先以切磋比试开场,之后会讲一些武道上的疑难杂症,但袁七悼知道真正对自己有所裨益的反而是眼前看似古朴无华的切磋,对于所谓的武道路上的疑难杂症,袁七悼自信都不过是自己一拳解决的事,一拳不行两拳,两拳不行还有十拳,百拳,千拳,反而是眼前高层次的切磋才是袁七悼极为需要知道的,这就叫高屋建瓴,袁七悼本身所站的高度就已经太不低,再加上本身天资和努力,比他低的就算还没掌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比他高一些的也困不住他太久,而要想将他此刻的高度再拔高一筹自然只有这些比他高太多的东西反而有用。
场上的两位武道高人均是中年面貌,两人的比试看似不惊天动地,两人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简简单单的拳脚相交,但每一次交击的后果就是这一片群山的极远处会崩塌一座山,随着两人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多,远处群山倒塌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渐渐的,以场上众人的视角看去,一片的碎石嶙峋,崩裂的群山堆砌而起,密密麻麻的石头遍布。
而在此时荷叶洞天的外面,一位老人看着眼前画卷上不断变得暗淡的荷叶,从画卷的边缘,一直慢慢的蔓延向最中央的那多荷花,老人气得直跺脚,指着画卷,像喘不过气来气一般。
“师兄,你看看,这些莽夫在做什么,真当不是自家的东西不珍惜,你看看,这些荷叶都暗淡了多少,到时候要花多少钱来修啊。”老人一边站着几位相同装束的老人,其中为首的一位,听到老人的话不为所动。
“确实,师兄这的确有些过了吧,当时我们答应让他们上场的时候可是答应的好好的。”一边一位老人也是站出来说道,只是语气没有刚刚哪位老者那般气愤,语气中带着的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对方不安约定的不爽。
周围几位老人也刚想表个态,只见为首的老者拿出一把残破的古剑放到了画卷旁。
“宋白垩早年的佩剑。”
老人的话一出口,周边的老人都不说话了,毕竟虽然画是自家祖师画的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把残破的小剑大概能值三件类似的洞天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