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盈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一再的告诉自己别冲动,已经过了年少无知的年纪,不可以无所忌惮的任性,更不可以再随便动手打人了,这种方式虽然痛快但却有点粗鲁,不符合她堂堂明悦总裁的身份,所以一定不能冲动,顾挽盈一边又一遍的给自己心理暗示,心里却恨不得把这几张表甩到周屹脸上去,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和周屹生气的时候有的一拼。
不久,顾挽盈怒极反笑,恢复了明艳动人的笑容,略带挑衅的看着周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再穷,钱也比你得多,我一个月的机票钱都比你的工资高。何况,我不觉得这和你现在在办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拒绝回答。”
周屹看着她脑门上大写的嚣张,周屹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可笑,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动不了她?凭什么这么嚣张:“无论是xi money还是贩卖du 品,后果都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当时年轻气盛,为了自己的公司一时走错路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人不能一错再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法律对主动自首者是宽容的,顾小姐执掌明悦五年,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
顾挽盈回了他一个“你是傻子吗?”的眼神,嘲笑道:“你们公安局的人都是编剧吗?还是那种九流的,这只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周队长,你有铁证就抓我,没有就赶紧放人,我还要回去赚钱打进国外的账户,没工夫跟你在这闲耗。”我又没犯罪,为什么要去知道你的大道理?
说完顾挽盈起身就要走,结果发现根本打不开周屹办公室的门,回过头,就看见周屹嘲笑的眼神,气急败坏的指责道:“周队长你什么意思?”
周屹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口气也强硬起来:“坐下来交代清楚,否则你就和上次一样在这多待一会儿吧。”
顾挽盈气鼓鼓地坐了回去:“你知不知道你的上一个投诉我还没撤销呢!何况,我手里还有你想要的消息。”一双凤眼万箭齐发,张晓东都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自家队长不会玩脱了吧?眼前的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是个浑身长满箭的铁刺猬。
周屹想起来那两位老领导的苦口婆心,感觉脑门有点疼,不过那俩老爷子应该没这么无聊吧,反正他觉得自己没错,上次是正常流程,这次是为了套话,呸,为了得到口供破案,想到这里周屹也不怕了:“你老实交代你该交代的,我这都是正常流程,一言不合就投诉,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她都已经说出答案了,自己难道不会去查,顺藤摸瓜,他就不信自己查点东西会比一个外行难。
顾挽盈瞅了周屹一眼,脑子里一秒钟之内想了千百种报复的方法,为了自己的计划又不得不忍住:“是不是我给出合理解释就能走了?”
周屹点点头:“当然。”论狂,目前为止还没有比过他。
顾挽盈敛了敛情绪,深呼吸了一下,回忆起那段她努力埋藏在记忆深处不愿触碰的记忆,但总有一些不长眼的逼着她去回忆那段并不光彩的事迹:“那个人是我在法国留学时认识的同学,是个富N代,祖上是法国贵族。当年他们的家族企业想收购明悦,在他的帮助下,我签下了对赌协议,借了六千万,六年时间,也就是今年年底,我总计要还十亿六千万,其中,公司还六亿六千万,他个人四个亿,否则,我将会一无所有,我在明悦的职位、股份,包括爸妈留给我的几处房产都会是他的,所以我这几年每年都会往这个账户打钱。”
张晓东的小眼睛差点掉到地上,这已经不是高利贷了,这是巨利贷:“这种借贷法律允许吗?我记得好像最多只能是36%吧?”
冷静如周屹也被这个数字惊住了,这个女人不是挺精的吗?当初怎么这么傻缺:“你是不是当时年纪小被人骗了?你们这种借贷本身就是不合法的。”现在看着挺聪明的,难道是吃一堑,长一智?
顾挽盈抿唇一笑,感慨了一句隔行如隔山,看起来再精的人遇到领域外的事情也是个土包子:“不是借贷,是对赌协议,当年他也不过是刚刚上位,根基未稳,对于进军中国的前景董事会并不看好,这个对赌协议也是他自家内部妥协的结果。而且他们并不认为我可以让明悦起死回生,他们甚至觉得这个对赌协议只不过是走个形式,最终我还是会把明悦拱手送上。”
顾挽盈回想了一下当年协议签订的情景,那些质疑与讽刺依旧萦绕在耳边,可她顶住一口气,一步步闯了出来,狠狠的打了那些人的脸:“当初不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呢。”
张晓东看着朦胧的灯光下顾挽盈坚毅冷峻的眉眼,发现这个女人好像更漂亮了,如斯美人,也就自家不解风情的队长难以get到她的美,甚至把人往死里得罪。这么聪慧漂亮又品格坚毅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捧在手心里好好爱护吗?比如他,都想给这位顾总裁点烟了,不愧是女王啊,当时她多大来着,哦,20出头,好像还不到21岁,自己当时在干嘛呢?好像还在警校和同学吹牛打球,天天埋怨训练惨无人道呢吧,真是人比人丢死人啊。
说完顾挽盈看向周屹,眉眼间是一片不容侵犯的倨傲,周屹的问题戳到了她内心最无能为力的地方,一心掩饰的伤口被这个破警察毫不留情的掀开,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独自疗伤:“我能走了吗?”
周屹永远都不懂女人的心,压根没发觉顾挽盈情绪中的失落:“那么蒋大鹏妻子冯爱萍的一千万呢?你可别忘了,操纵市场也是重罪。”
顾挽盈瞪了他一眼,简直要拍案而起了,这个男人是不是神经病啊,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别人,看谁都像犯罪分子,他怎么不对着镜子好好看看他那张脸,明明最像犯罪分子的是他,而且是穷凶极恶、无恶不作,最应该被木仓毙的那一种:“那是商业博弈罢了,蒋大鹏收买我们内部的人,想要抢我生意并逼我下台,我只好在他自家后院点一把火,正好他的妻子想抢回公司,让他为忘恩负义和出轨付出代价,我就暗中帮了几个小忙,那一千万是辛苦费,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女人。”
说完,顾挽盈就直直的看着周屹的眼睛,周屹不知道顾挽盈最后一句话是说的蒋大鹏活该还是警告自己,貌似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他觉得这个女人,呵……自己会怕她?
“你说的我们会进行核实,但不代表你的嫌疑完全排除了,刚刚那个女人你认识?”
顾挽盈脑子里闪过刚才某个人被气得不轻的场景:“认识啊,不过被人无缘无故的冤枉了,心情不好,记不起来了。”
周屹看着这位大小姐无赖的表现,十分怀疑就这种脾气怎么支撑得起一家大公司,说是没有鬼才见鬼吧:“那个女人现在也是重点怀疑对象,你既然认识她,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
顾挽盈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十分鄙夷的说道:“周队长,我对你的业务能力提出严重质疑,你不觉得你的怀疑太多了点吗?证据呢?稍微有点法律知识,不,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破案应该讲证据吧?”
周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想看来不傻呀,倒打一耙用的挺熟练啊:“我对其他人都是讲证据的,绝大多数群众都是积极配合民警工作的,这种人我们肯定是会欢迎且鼓励优待的的,但是那些无理取闹拒不配合的人必须采取必要措施,法律不容侵犯。”
顾挽盈迅速地翻了个白眼,小声骂了一句破警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周屹耳力过人,因而顾挽盈的声音虽小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他耳朵里:“我知道你忙,忙着赚钱,毕竟那么一大笔债务,也不是人人都能背负的上的,我就简单问几句话,我们抓到真正的黑手你就能彻底洗清嫌疑了,赚钱还债也更痛快不是?我也不用整天请你来警局喝茶,不,白开水,好几块钱一桶,也挺贵的,毕竟办公经费有限,有问有答,咱们两个人都省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