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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缕梅香,眉间心上》

是谁暗香盈袖、清影浮动,惹人起一缕怅然相思?是谁凌寒而开、俏立枝头,令人想起沉醉欣然前往?难道是好友一番描述邀约弥香在我的眉间心上?是的,是梅,冬日香梅才有如此魅力,让我心旌摇曳、急切遇见!读过许多梅花诗词,一直不知诗中“凌寒独自开,惟有暗香来”渲染着一番怎样开花传香的景致,也无法体会“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又是如何的遗憾和惆怅,直到亲眼目睹芳容,亲闻梅香,涉足梅林才知这样的描述是真实的,这样的景是动人心弦又令人回味的。

今生有幸与梅相见相近,也是一大赏心悦目之事。有好友相迎作陪,去三圣花乡的幸福梅林,这是成都赏梅的好去处之一。未曾入园,一缕幽香老远袭来,放眼望去,梅树满园,或高或矮,赏梅人纷纷攘攘,徜徉其中;细细观赏,枯叶间,黄梅初绽,秋叶与冬梅交相辉映、一边是衰败,一边是新生,生命的盛衰枯荣并存一树,让人心生感慨。梅枝疏落有致,黄叶丛中交错点缀着朵朵黄梅,梅花在枝条上静静地怒放着,宛如一只只晶莹剔透的黄色玉碗,一直以为梅花都是向上开着的,但是黄色透亮的碗状小花,却花瓣向下,让人抬眼向上看去,仿佛透明如玉,又如蜜蜡般晶莹,非常雅致,感觉就像一位风姿绰约的二八佳人,肤如凝脂,娇艳欲滴,一点都不俗气,在料峭的寒意中分外迷人,我凑近一嗅,几近零距离感受那丝淡淡的清香,越闻越让人不忍离开,那股馨香,沁人心脾,却又不浓烈,淡雅至极。一大片一大片的黄梅树,金黄的梅花开的正浓郁,羡煞了我这北方的女子,原来黄梅开了,竟是这样的淡雅清心、韵味十足。1500亩的梅林,农家乐比比皆是,休闲娱乐、赏梅寻芳,真是人间好去处。穿行于梅林中,捡拾起地上的落梅,握在手中,衣襟沾了花香,有种花香满衣,花香满心的幸福感,那份熨帖钻进骨子里,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是香味萦绕,内心里急切的、慌忙的想把一缕梅香留在心里,留在美好的一张张照片中。

一路花香,穿过梅林,便到了另一处赏梅胜地——秀丽东方。由于时间关系,我也只能欣赏到冰山一角,进入梅园,远看光秃秃的枝干上粉色朦胧一片,红意初露;近观,含苞花蕾,蓄势待展,不同品种的梅花,花香涌动,花影重重,遗憾的是不能等到花开灿烂了,但是想象一下那缤纷怒放的盛况,那一定是华服丽容、明艳动人的绝代贵妃盛装出镜了,花树下游人如织、观看花海,花开如云霞,铺天盖地,置身其中,便觉进了人间仙境,恍如隔世,自己就是那花中仙子,定然飘飘欲飞了。

红梅虽不及黄梅的清香袭人,但是那份云蒸霞蔚的壮观却是黄梅无法媲美的。倒是那几十株盆景梅,花意渐浓,在枝头怒放,红梅、白梅夹杂着,异彩纷呈。那弯曲的枝条像久经风霜的老人,布满沧桑,不悲不惧,依任明艳的花朵恣意绽放在他的身躯,花团锦簇、满含春意,让人顿生出一丝敬意。不起眼的梅枝,将满身的能量蓄势待发,全部输送给梅花,这无私的付出不求回报,感动了无数文人雅士的情怀,所以诗意不断,吟诵不止。宋朝卢梅坡的诗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是雪与梅的另一番热烈交织、让人欲罢不能。而武都路的梅花无雪相称,依然有一丝自然的色彩,那粉色的花廊,与碧绿流淌的锦江水、青草坪构成一副和谐的画面,冬日寒风里有着初春的美丽。

如果说黄梅送香让人醉,红梅绽放令人迷,那么绿梅便有点可贵了,因为稀少便愈加弥足珍贵,让我想起江南雨巷里的丁香女郎。在无数颗心的迷离中深情款款,悠然远去,是的,我觉得这绿梅便是那个穿着淡绿旗袍的锦绣女子,给了无数人的旖旎遐思。那锦江春浪的一池绿波和绿梅相映成趣,波光粼粼,令人沉醉其中,各色即将开花的花蕾与飞泻而下的瀑布、假山构成一道人工与自然相携的独特风景,让人留恋驻足,赞赏不已。

梅花千万朵,或灿烂,或淡雅,或独开,或拥团,姿态各异。像隔了烟火红尘的深闺女子,却又似人间凡尘中的常客。不管有人欣赏还是无人问津,不喜不忧,不叹相逢太早抑或太晚,哪怕芳华刹那、花事蹉跎、美人迟暮,都是一种遇见,都是情致缘分。都说女人如花花似梦,的确,花如各色女子,或清雅婉约,或豪爽奔放,或浓或淡、从含苞待放的少女到风姿绰约的少妇,再到花落叶残的老妇,令人不堪回首。

梅花谢了又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开正当时,但是那一段锦色华年却影踪浩渺,早已回不到从前了。欧阳修有词:“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是的,我们无计留住好春光,好年华。只能把许多美好多彩的瞬间留在记忆里,想起往事回味时,还能勾起一些浅淡的笑容与幽幽的叹息。

那就在内心里做一朵梅吧,不管历经多少严寒,遭遇多少沉浮,走过多少岁月,都要淡泊从容,不惊不艳,有一天白发苍苍,回眸一看,都是优雅的芬芳,这样想来也是极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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