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机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又怎可轻易放过。
她在楚王城找了一家相对廉价的客栈,住了下来,等待大典。
三天后。
顺着人流涌到中央街,街头已经搭好了彩台,几缕朝阳扬扬洒洒的笼罩着这里的一且。
几许铜锣声传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铜锣开道,两对楚兵穿戴整洁,精神抖擞的林立两旁,将一龙撵拥护在其中。
少时,他从撵中走出,身材虽不及秦王那般魁梧,却也是英姿逼人,年纪尚轻,也面带威严,那双眸子,乌黑靓丽,所到之处,几乎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眉宇间那股王者的气息也弥漫开来。
这是王者与生俱来的气息。
无疑,他,就是楚王——夜离。
她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他扫视四周一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紧接着,他兀自踏步而出,向彩台走去。
“臣等恭迎君上。”
楚国的一应朝臣参拜道。
为首的一人,叫张辄,官拜楚相。
张辄早已有不臣之心,眼看年仅十五岁的夜离登基,自然不会甘心,竟暗藏杀手,欲杀夜离。
登基大典才刚刚开始,她便看出了些端倪。
夜离登上彩台,威立于中间,还未曾开口便闻声道:“君上小心,有刺客。”
一枚暗器直奔夜离而去,被人挡开,并将夜离护在了身后。
此人正是楚国大将军尚子捷。
楚王遇刺,现场陷入混乱之中,大典也被迫停止。
待到大典结束,她只身来到丞相府,求见张辄。
她现在虽然身着男装,眉宇间那股子秀气却是抹不掉的。
张辄见到她,先是有几分错愕,随后淡定了下来,经过几番谈论,张辄竟提出要收她为义子。
她心中兴奋不已,此刻的她,正是女扮男装,又哪敢透露真实姓名?再说,她若说自己是秦国公主,焉能活命?只得假托无名。
张辄随即为其起名为张子玄,并名管家带下去好好安排,以公子之礼相待。
相府中人虽然郁闷,不知为何老爷会对一初见的毛头小子如此在意,却也不敢多嘴。
这其中缘故,恐怕也只有她和张辄心中明了。
她自重生之后,似乎可窥天命般,在她面前,任何心中所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张辄自然也无法逃脱。
在相府安顿下来之后,她便终日闭门不出,日日苦练体魄,夜夜挑灯夜读,倒是乖巧的很。
长此以往,张辄竟喜欢上了这个被迫收下的义子,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张昱,也冷落了不少。
两年后,秦国大肆进攻楚国,竟在三日中,连夺楚国十五城。
楚王闻讯大怒,邀张辄前往王宫议事。
张辄以偶感风寒,假托身体有恙,不便入宫。说是不便,实则一来不愿听从夜离这个未成年君主的号令;二来对秦军也已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
得知张辄抱恙,夜离即刻亲往丞相府探望。
见张辄端坐在书房苦思,不得善法。
夜离失望至极,失落到了极点。
不曾打扰张辄,便要离去。
“君上此来,可为破秦?”她的声音袅袅传来。
夜离闻话,略显惊讶,秦人攻城虽不是军事机密,但他此来却是临时决定,是谁人已知晓了?
不由得寻声而去。
她依旧身着男装,一袭长衫,洁白无暇,覆手而立,背向夜离。
见夜离寻来,转身微微欠身道:“敢问君上,此次可是为破秦而来?”
她虽知来人是楚王,却一反常态,没有施礼,更没有文人那般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虽然在问夜离,但这个时候夜离屈尊到相府,意思不言而喻。
夜离微微点头,道:“请问,公子是何人?我心中所思,公子怎会知晓?”
“闲人。”
她依旧那般泰然自若,从容应答到。
“好一个闲人,那请问公子即知我心中所思,可有破秦妙计?”
夜离微微躬身,十分恭敬的问道。
“破秦之计没有,退秦之计倒是有,欲破秦,现在还不是时机,待时机到了,自有破秦之计。”说完,她竟转身离去。
夜离欲跟上,却被叫住。
“鄙臣不知君上驾临,有失迎迓,还望见谅。”来人正是楚相张辄。
“张相免礼,是孤王来的唐突,张相莫怪才是。”
夜离早知张辄之心,只是苦于无人可用,只得令他继续执掌相印。
刚刚见到了她,夜离的心头竟萌生出一种换相之感,但很快便又打消了那种念头。
张辄见夜离对他如此恭敬,心中自然欣喜万分,但也不敢过多流露。
遂道:“君上说笑了,君上幸临鄙臣家中,乃是鄙臣之幸。”
夜离虽然不喜这个张相朝堂舞弊,但有张相在,他倒也省心,诸事多由张相处理,自己也清闲的很,若不是张辄有篡位之心,需时时提防,倒是个不错家伙。
人无完人,这张相也只得凑合着用了。
“哦,对了,张相,孤王此次前来,是想请问张相可有破秦之计。”夜离突然问道。
话音刚落,张辄那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作一团,低声道:“秦人勇猛,此次攻楚,势在必得,老臣无能,无计可施。”
军情紧急,夜离自是有几分着急,张辄却比夜离更加着急。
毕竟,张辄任楚相几十年,这楚国江山,自先王患病以来,多半是他扛下来的。
见张辄无计可施,夜离道:“方才孤王在此见到一与孤王年纪相仿的公子,眉宇间透着几分秀气,一袭白衫,洁净的很,听他的话,似已有计较,只是话说一半,竟兀自离去,不知张相可知此人?”
张辄右手抚须,思索许久,缓缓道:“在鄙臣府中,又有几分秀气的公子,非子玄无疑了。”
“哦?这子玄是何许人?”夜离见张辄知道,情绪似乎有几分失控,急忙追问到。
张辄依旧不慌不忙,从容应答道:“子玄是鄙臣的义子,神秘的很,平日里,白天练功,晚上夜读,很少与人交谈,即便是鄙臣,也极少见到他。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张相快说。”说到这里更是勾起了夜离的兴致,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