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相笑着摆了摆手,有些感慨:“说来可笑,那时还是靠夫人看中王爷,当年我确实想将轻悠送去宫里的,现在看来是轻悠的福气。”
轻悠听到这番话却又想起了前世种种……在那些误会丛生的日子里,到底是自己硬生生错过了这场福运。
她的思绪飘散……
回到那场无法挽回的鲜红境地。
轻悠握着剪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红纱埋着她的视线,将房子里的烛火显得更加喜庆,而她手中的剪刀闪着冷光格格不入,就这样在胸口上划破……
疼……
无法忍受的疼……
就在轻悠快要放弃时,又想起了夏然进宫前的苦口婆心。
紧紧握住她的手:“悠悠,季子珏这样费心得到你一定是想对子靖不利,你千万不能认命啊!”
“可我……我又能做什么呢……”轻悠不敢看她。
“你可以自杀啊!你以死相逼,季子珏定会放手的!”夏然眼底是轻悠不曾看清的狠毒。
轻悠下了狠心,刺入胸口,疼地叫出了声。
季子珏推门而入,刚好瞥见她鲜血不断从胸口冒出,神色慌张跑到她旁边,受伤满布双眸。
季子珏喊着找大夫,整个王府慌作一团。
轻悠意识模糊,大汗淋漓地拽着他的手用最后一丝力气道:“放……放了我……”
季子珏就像被万箭穿心一般,看着昏睡在他怀里的小人儿,憋红了眼眶,突然笑了起来,又戛然而止,最后盯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轻悠,答了句。
“好。”
……
想起了前世,她拉着季子珏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季子珏敲了敲她脑袋:“怎么了?”
轻悠的眼泪还在眼眶打转,勉强笑起来:“没事,就是觉得很幸运。”
季子珏盯着她的眼里温柔至极,就像她重生而来的那天,瞧见的情深。
季子珏对她从来都是这般温柔而深情,眉眼俱是自己。
房相夫妇见她们如此恩爱也是颇为感慨和欣慰,房母拉着轻悠的手道:“你先带王爷在院子里转会,我和你父亲去准备晚膳。”
“好。”轻悠乖巧地答应了。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向后院,房母倚在房相手臂,欣慰道:“当年真没选错人。”
房相拍了拍她的手:“夫人一向看人很准。”
房母笑得开心:“你就爱逗我,走吧,去备晚膳了。”
“夫人说的是。”房相开心得拉着她走去堂里。
而轻悠此时也正巧靠在季子珏身上,轻悠满怀歉意道:“夫君可知,我大婚之日以死相逼是想嫁去皇宫。”
“可你不是没去吗。”季子珏并没什么反应,答得云淡风轻。
“可,你会伤心啊,子珏,我想要你在做什么事之前先为自己考虑考虑。”轻悠眼里尽是内疚,发生这么多事,直到今日姑母提醒了她,她一直欠季子珏一个道歉。
“悠悠,我不知道你今日哪里来的这些心思理这些事,悠悠,你真的爱我吗?”季子珏盯着她眼神清澈。
轻悠有些恼:“你还觉得我在喜欢季子靖?!”
季子珏看着炸毛的她笑了起来,捋了捋她的毛:“夫人……我还没心大到那种程度,前段时间在酒楼我能看出你对我的爱护,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不喜欢皇兄,可我知道,我与你的爱不同。”
轻悠被他顺了毛语气软了下来:“有何不同?你还在怀疑我?!我就是想让你别总是忽略自己的感受,迁就着我。”
季子珏轻声答:“夫人难道不觉得,相较于爱,夫人歉意更多?”
轻悠愣住了,她对季子珏似乎的确如此,喜欢是喜欢的,依赖是依赖的,可真要说起来她对他的好不过是两世的歉意所致。
季子珏拉着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她,让她认认真真盯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夫人记住,我爱你,与你无关,所以无需挂念。”
轻悠心脏像是被戳中,抵进深处,无法言说,轻蹙眉头,这一刻轻悠忽然懂了,这不是歉意,她对他亦是深情,不然她不会心疼,不会在意,她爱着他,只是差他一些罢了。
轻悠身子向前一探便吻了上去,两人唇齿交互,缠绵悱恻,渐渐呼吸急促起来,放开了彼此。
轻悠扑进了他怀里:“夫君记住,我爱你,同你有关,无关歉意。”
季子珏听到她学着自己的话,一个大男人差点被感动哭了,只好也紧紧抱住她。
世上最幸福的事,不过是自己爱着的人给自己诉说着情意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