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几个人围坐一桌吃着早饭。
道衍大师拱手向着众人说道:“诸位,谢谢这些日子的帮助,少主才能够痊愈,我想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再次感谢。”
那少年气色恢复,也是胃口甚好,包口塞哇的吃着,见道衍大师如此,也拱手说道:“多谢各位前辈大哥们的帮助,大恩难忘。”
众人见这少年举手投足间都显得稚气可爱,都回以微笑,公孙邈说道:“你慢点吃,别噎着。”
“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看二位该是有事,我便不留二位了,不知道二位是要去哪啊?”蔡秉文说道,这十几日每日照看道衍大师和少年的饮食,自己的正事还没办,此时也不愿说那客套话。
道衍大师回道:“我们要回京师,若是几位有兴趣可以到京师游玩,我一定盛情款待。”
“哦?那巧了,我也正好要到京师办一件大事,不如就同二位一路,也好有个照应,”蔡秉文说着挠挠头,“主要是我还没去过京师,哈哈,还望大师莫笑话我。”
道衍大师问道:“不知蔡先生要办何事?兴许我能帮的上忙。”
蔡秉文犹豫片刻说道:“也罢,大师是位明人,我也就不瞒着大师了,我这一趟去京师,是要找我的师兄,上一纸折子给朝廷。”
“哦?既然如此,没准我还真能帮上忙,就是不知是什么样的折子?”道衍大师问道,自然也是想借此机会报答一下。
蔡秉文倒是有些诧异,这上折子给朝廷可不是小事,一个江湖少主的贴身能有什么本事,不过说说也无妨,便道:“是一纸希望朝廷颁布法令,肃正医药界的折子,现在的医药界是每况愈下,一来是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在开堂行医,二来是很多人因此而不愿学医放弃学医的,行医者水平参差不齐,而且难以管教,我们这次药师会想了个联名上书的法子,希望朝廷能管一管此事,肃清一下,以还百姓的放心。”
道衍大师听完,沉思片刻,说道:“这是利民的好事啊,若是蔡先生信的过我,就将这折子交给我,我可以帮你上奏。”
蔡秉文明显有所顾虑,说道:“这,我不是不相信大师,只是这联名之事,实乃我们百药门众人所望,不敢马虎。”
道衍大师见状,说道:“那蔡先生就与我们同路吧,若不是亲眼见我送上,恐怕也很难放心啊。”
“既如此,那就多谢大师了。”嘴上说着,蔡秉文心里倒还是放心不下,这大师看起来普通不过,虽说武功是高,可这朝廷可不比江湖,只问权贵,不问武功。
“公孙小施主,不知你要何去啊,不妨也跟我们去京师,老僧也好敬地主之谊啊。”道衍大师向公孙邈问道。
公孙邈则吃着咸菜,说道:“多谢大师美意,我这次到洛阳也有些时日了,想回家看看,要不爷爷该担心了,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来京师看望您。”
“也好也好,”道衍大师点头说道,又向着林运问道,“那不知寿少侠何往啊?老僧也希望你能到京师一游。”
“我...”林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若说不想,那家所在的林府,那仇人所在的京师,怎能不想;若说想,此时武功还不及,要是回京师遇上那仇人该如何,是报仇还是逃。
见林运支吾不言,公孙邈连忙说道:“阿寿哥要跟我一同回开封,大师,那折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咳咳,那是自然,公孙施主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吃完饭,众人收拾了包裹,道衍大师、少年、蔡秉文同乘一辆马车向那京师驾去。
公孙邈将那金丝软甲硬塞给林运,谢别之后,独自赶回开封。林运则没有同往,因为他说过,等报了仇再回去看他师父杜风逸,不过既然大家都走了,自己也不便留在这里。
出了济世堂,林运在街上走着,不知道该往何去,不觉走到一个小巷的十字口处,一时间周围人影绰绰,环来一看,四个人已将自己围住,四人都手拿单刀,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林运也急忙抽刀而出,与四人对峙起来,却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其中一人的背后又出现一人,来到林运跟前,说道:“果然是你小子,我看你这次往哪逃。”正是那金刀王家的王宏远。
林运见势不妙,看来自己是早被人盯上了,只是不知为何这王家的人现在才动手,莫不真如道衍大师所说,这些人都怕了他不成,只有等着大师离开才敢来。
此时以一敌五,自是落不着好,况且偷了人家东西,本就失礼,当下只能借口开脱,说道:“不知前辈这是何意,我与你素不相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前辈?”
那王宏远见林运如此说,以为他不认得自己,说道:“我乃金刀门王宏远,你就是那前些日子偷我们东西的小贼吧,我们也不难为你,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林运心想,这话也就听听,怎么能真的相信,不过既然金刀刀法自己已练的小熟,招式也都记得清楚,留着书也没用,便从怀里拿出那《金刀刀法》来说道:“哦,原来是王大侠,前日我在街上买菜,偶然捡到这本刀谱,正寻思是谁掉的,没成想原来是金刀门之物,这便还给前辈。”
说罢,林运将那刀谱递给王宏远,王宏远拿来翻了翻,确认无误后,揣入怀中,对着那四人说道:“小子还嘴硬,给我拿下他。”说罢,往后退去,给四人腾出空间。
没想到这王宏远翻脸比翻书还快,当下不敢小觑,握紧柳叶刀,聚精会神起来,感受着四人的动向。
那王宏远身旁一人率先起身,举刀过肩向下朝着林运砍来,林运认识这招,倒像那金刀刀法第三式和第五式的起招,想来这金刀门的人都是修习这金刀刀法,连忙侧身避开,却没有往后躲,而是往前。
林运知道这第三式和第五式的后招是要横砍,如此往前近身,便是让对方无法接连。那拿刀之人见一刀劈空,正要横砍一刀,却见林运已至眼前,明显一楞。
这一楞,倒是被林运抓住空挡,林运也不用刀刃,只用刀柄尾正击那人肋骨,那人吃痛,整个人回缩后拱,倒退了两步,拿刀的手也发不上力,应而垂了下来。
林运见状,正要追上给他一脚,又感觉右侧单刀来袭,只能埋头躲避。刚一埋头,那人的右腿也是朝着自己的脑袋踢来,当下提刀迎上。那人脚碰刀面,脚尖吃痛,也只能后退稳身。
林运借机刚能回正身形,左侧之人的刀又朝着自己胸前刺来。“第二式,金光乍现,”林运心想着,这第二式是要直刺对方,而后转而向下,斩人下腹,于是双腿蹬地,跃身而起。
那人刺空,后招难接,也是愣神。
林运空中曲腿,刀指向前,手腕左翻,平刀下拍,用刀面拍向那人的头顶,那人经此拍打,顿感头晕目眩,步伐也乱了起来,踉跄着向后倒去,只一会儿又摇头清醒了,回到位置。
林运刚一落地,便感那后侧之人也是平刀至左向右对着腰间砍来,躲避已是来不及,刀立腰间,将那刀势格挡住。
如此来往十数回合,四人一时也伤不了林运,这倒是让林运诧异,这四人的武功招式都差不多,可正所谓防比攻难,自己以一抵四不仅未落下风,反而有要胜之势,且对方的招式动作在自己眼中好似清晰可见,莫非自己比他们快,转念一想,不对,不是比他们快,而是他们比自己慢,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意思,不过其中确有不同。
想来是这些人平日在那王家养尊处优、吃喝玩乐惯了,对于武功修炼之事定是都有了懈怠,而自己每日勤加苦练、不曾荒废,对比下来,自然是对方要慢些。
既然如此,也就不拖沓试水了,林运先是回身猛地向那背后之人砍去,那人只得举刀上档。
林运见状,心想这人动作这么慢,胸前这么大的空挡,怎么能放过,抬起右脚,将那人踢地倒飞出去。
正要收脚回身,原本的右侧之人竟向自己的右腿砍来,可却慢了半分,林运收回腿,那人的刀正好从面前向下扫过,林运向左一闪,正瞅见那人露出的脖颈,画手为刀,劈了过去,那人也只能应而倒地。
林运虽拳脚功夫不见长,但曾经却也是见过杨正平与杜风逸的拳脚对打,当时他便仔细留意,而后也偶尔自己练练,受些杜风逸的指点,所以多少也会些。虽说不擅长,但对上这王家的四人倒还算应付得过来。
见那人倒地,原本的对面之人就要提刀斩来,还未动步,那王宏远便呵斥道:“够了,没用的家伙,不知道你们平时都在干什么,一个个慢腾腾的,打人都没力气。”
止住那人,王宏远上前两步,举刀指向林运,说道:“有两下子,我来亲自会会你。”
那四人见这王宏远是要跟林运单挑,也都纷纷退至一旁,垂头丧气间也是身有疼痛,不敢多言。
林运见此,倒是微笑起来,学着龙鳞帮帮主刘金龙与那锦衣卫纪大人单挑时那样,对着王宏远摊以手掌,说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