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凌度已被斩下头颅,墨如玉站在刑场下,四处看了看,却是没看到凌兰。
“凌兰没来?”
“这种时候,她不来反而要好些。”风萧然淡然道。
人群最前面,一个少女已是满面泪水,看着那颗头颅滚落,她暗暗地握紧拳头。
人群渐渐散去,刽子手提着那颗头颅,正准备扔进一个铁桶之中。
“大哥,人头扔到桶中之后要如何啊。”凌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刽子手看着这一身宫女服长相清秀的凌兰,也没有多怜香惜玉,不耐烦道:“当然是喂狗啊,还能干什么。”
“大哥,你把他给我,好吗!”
“你小姑娘看着挺清秀,怎么有这种癖好,人头扔到狗笼子里,这是规矩,别瞎掺和!”
“大哥!”凌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可那刽子手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伸开粗壮的手便把凌兰推开。
凌兰怔怔地趴在地上,看着桶中的那颗人头,泪流满面。
“姑娘,快要下雨了,不要在这儿了。”
那人一袭紫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邪肆而又高深莫测的气场,此时正垂目看着倒地痛哭的凌兰。
凌兰看着地面,一口血从口中喷出。
那紫衣男人眉头一皱,蹲身封住了她的几个穴位,便将她打横抱起。
角落中,风萧然看到了这一幕,向来从容自若的面容上涌上一层复杂的神色。
“风公子。”
一道清澈的声音才身后想起,风萧然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显得多么紧张,只是从容的转过身。
朦胧的小雨中,墨如玉拿着一只玉笛,不羁的笑意挂在脸上。
“哎,我们好像真的弄错了一些事。”墨如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倚靠在了那面墙上。
“墨公子,你是否看出了什么。”
墨如玉也丝毫不拖拉,知道风萧然问的什么,直截了当道:“十三皇子没死,这说明凌度之事另有隐情。”
风萧然淡然一笑:“还有呢?”
“咱们接错了人,那姑娘确实不是凌兰,刚刚那个才是。”
墨如玉向前迈出一步,靠近风萧然,轻声道:“我不相信,只有我看着昨日那女子眼熟吧?”
风萧然侧眸看向墨如玉,淡淡道:“前几日,我大斗兽场没了一头青面獠牙的野兽。”
墨如玉啧啧笑道:“那么漂亮的美人儿,却被你称作‘野兽’,可真是煞风景。”
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去了慕容紫陌的住处。
冷落的庭院内早就空无一人。
墨如玉拍了拍玉笛,摇摇头:“风公子猜,那女子是来做什么的?”
“不猜,也不一定会猜到。”
“哈哈哈。”
“哈哈哈。”
话落,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下午。
南宫瑾言回到府中,去了云居轩。
一股兰花清香涌入鼻息,云服媚不用抬头,也能猜得出是谁。
“南宫公子。”云服媚温柔一笑,起身。
南宫瑾言点了点头。
两人互相知道,也互不拆穿。
半晌,云服媚开口:“公子,其实我想向你学剑术,只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便被一道温柔的声音给打断了:“剑术,怕是来不及了,那教你射箭如何?”
望着那人笑若春风的表情,恍若初见。
云服媚笑着,点了点头。
走至花园,细雨蒙蒙,云服媚与南宫瑾言走至亭子中。
半晌,云服媚轻声开口:“我们初见时,也是在这样的一座小亭子里,不过那时下的是雪,白雪飘飘,很是漂亮。”
南宫瑾言一怔:“你,想起来了。”
云服媚点了点头。
对面的人白衣胜雪,清绝冷逸,风骨雅正,偏偏怎么就待自己如此温柔呢。
云服媚笑着望着对面的那张俊美的笑颜,眼圈不经意间变得红红的。
南宫瑾言悄然伸出手,刚要替她拭去那一滴泪水,下人的声音却有些煞风景的传来。
那下人一介小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公子,弓与箭都拿来了。”
南宫瑾言竟然有些难为情地转过身,接过弓与箭,又递向云服媚,淡然一笑:“试试。”
这次他没有注入内力,只是想在临别之际好好教教她。
云服媚结果弓与箭,手腕便有些酸痛了。
她忍痛拿着弓与箭,迈步走出亭子。
蒙蒙小雨不久便打湿了及腰的青丝,箭靶刚刚被那个下人安置好了,云服媚抬手,使劲拉弓,箭却掉到了地上。
眼中默默的失落还是被南宫瑾言看到了。
南宫瑾言悄然走至她身后,在她准备射箭之时温柔地握住了她两只手的手腕。
他身上的兰香很好闻,那温柔的语气让人听着不禁脸红。
“手抬高,左手控制好,右手发力。”
长箭,快如风,疾如雷,穿过雨水,正中靶心!
云服媚的脸上浮现出可爱的微笑。
末了,云服媚自己连续射出好几支,好几支都正中靶心。
雨水将她的衣服打湿,望着越来越大的雨,越来越暗的天,云服媚放下了弓箭,下人也收起了靶心。
夜幕降临之时,雨却停了。
两人也都没什么胃口,于是晚饭就简单吃了几口。
“公子,我要走了。”云服媚淡淡地开口,这本是一件于两人而言都好的喜事,可为何都高兴不起来呢……
南宫瑾言仍是一副温柔的笑颜,淡淡地点了点头,柔声道:“珍重。”
南宫府外慕容紫陌沐弦璃和苍冥早就侯着了,琼华伞开着,云服媚站在伞下,同这三人离开。
两步之后,她蓦然停住,淡淡回头,却发觉那人也在原地看着自己。
两人慌乱地同时转过身去。
云服媚垂着眸子,脸还有些红。
南宫府中。
南宫瑾言又小酌几杯,走进了云居轩。
椅子上,那眉目清淡的女子仿佛还在,可终是梦一场。
明明就只是利用啊,棋子废了,便丢掉,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今天却很难释然呢。